特工_作者:于睫(26)

2017-07-09 于睫 特工

  秦晓对此却毫不在意,发觉少妇动作的迟缓,他催促道:“快点啊,这旗袍怎么穿?”

  秦晓在少妇的帮助下装扮整齐,靠在她的肩上走出女洗手间。

  此时的一品香已经乱作一团。一个受到惊吓的西崽正在结结巴巴地接受特务地调查:“那位先生进去后,好像,好像又进去了一位戴礼帽的先生,别的就……”

  “回去回去!刚刚发生谋杀案,所有人员不得外出。”秦晓和少妇被特务拦在门口。

  少妇嗲声求道:“这位先生,我这位妹妹头疼病犯了,要马上去看Doctor,耽误病qíng可不得了。再说了,既然知道刺客是男人,我们女人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嘛。求求你,行个方便好不好?”说着,她撒娇地拉起特务的手轻摇了几下。

  守门的特务半握着拳将手撤回,斜着眼睛从指fèng间看进去,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另一只手却撩开秦晓半掩着脸的蓬松卷发,嬉皮笑脸地说:“有什么能为这位小姐效劳吗?”

  “谢谢您的好意,怎么敢劳烦你呢?家里派来的车已经泊在外面了。”少妇说笑间挡开他伸向秦晓脸颊的手,那只手却乘下降之势自他真假难辨的胸前丘壑上掠过。秦晓的眼皮轻颤,少妇紧抱着他的手臂和那好色之徒匆匆道别,疾步走出一品香的大门。

  登上前来接应的轿车,秦晓在后排换装,少妇坐在前排的副座上扭头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幕。

  “停在这里吧!这处围墙附近的警卫比较少。”

  秦晓拉开车门的刹那,少妇蓦然回头叫道:“秦晓!”只唤了一声名字,却没有了下文。

  开车的同伴抬腕看表,忍不住提醒说:“有话简短节说,他出来越久越危险。”

  “保重!”少妇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秦晓在同伴的帮助下再次攀上高高的围墙,按原路返回卧室。躺在chuáng上他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绪烦乱地想象着黎耀祖对季翔卿之死的反应。一忽猜测他会因此事而恼羞成怒,开始疯狂搜捕与杀戮;一忽又幻想他也许会因为中储券的推行暂时被阻而暗喜……

  此时的一品香已经成为76号的临时审讯室,特务们对所有的宾客一一进行讯问、排查。黎诗千父子和邓墨云则留在雅间里回忆、讨论整个事qíng的前后经过。事先知道南京专员来沪目的的只有黎氏父子二人,其他特工包括邓墨云,都是在就餐前一小时才接到通知。显而易见,这个消息是从76号内部传出去的。

  雅间里尚在商讨对策,一个特务敲门进来,俯首在黎耀祖耳边低语。黎诗千畏于南京和日本方面的压力,心里已是又气又怕,而此时邓墨云看向那窃窃私语之人的嘲讽表qíng恰好点燃他胸中的怒火,他不由拍案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搞什么鬼名堂?有什么线索就说出来!”

  那特务是黎耀祖的心腹,被黎诗千吼得后退了一步,胆战心惊地瞥向黎耀祖。

  黎耀祖示意他出去,然后微昂起头,沉声说道:“在雅间门口站岗的弟兄说,事发之前,秦晓来过一品香。”沉吟了片刻,他再次开口,语调却变了,平板得有些不自然,“他看到秦晓进了男洗手间,但没有注意到他何时离开。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没有再回座位。”

  雅间里死一般寂静,只听到黎诗千吸烟斗的吧嗒声。

  邓墨云夸张地打着哈欠说:“黎部长,属下知qíng甚晚,无法提供有价值线索,实在惭愧。天快亮了,咱们还是把这里jiāo给下面的弟兄吧!”

  他讥诮的话语激得黎诗千脸色发黑,又不好发作,只得qiáng压制着怒火点头,转而又对黎耀祖说:“你要给我个jiāo待。”

  邓墨云躺在曾和秦晓缠绵过无数次的chuáng上,头枕双臂陷入了沉思。接待季翔卿之事从头至尾都由黎氏父子安排,季翔卿被刺身亡他们罪责难逃,且能有效地撼动黎诗千在上层心目中的地位。看qíng形,这个知qíng的刺客十之八九是秦晓。只是他这次行动惹翻了日本人,风险未免太大。恐怕这也是他擅自行动,不向自己请示的原因――他想独自承担整件事。邓墨云瞪着身边的空位咬牙骂道:“不要命的混蛋,胆子越来越大了!等着,看我怎么重新调教你!”

  清晨十分,黎耀祖心qíng复杂地走进卧室,故意不去看chuáng上之人,径直走进浴室。浸泡在热水里,他闭起眼睛回忆起早上的一幕,确信是自己一时失口将地点告诉秦晓的。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不!不可能!他用力甩头想赶走那个假设,在心里默念着,他不会故意陷害我,他不可能与邓墨云藕断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