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你和黎诗千那个老乌guī合起伙来要把老子呛死吗?”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秦晓的脸上,唇间的香烟在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
秦晓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半支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他面色平和,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若不是他脸上红色的掌痕,连邓墨云都要怀疑,刚才掴出的那一掌是自己的错觉。
觉得唇角有些发痒,可能血要流出来了,秦晓把脸侧向一边,想悄悄抹去,下巴却被邓墨云一把捏住,微微上抬。无法再掩藏,血从嘴角涌出,痒痒地爬上下颏。
邓墨云捏着秦晓的下巴往前带,吻住那带血的唇角,双唇碾上染血的下巴,然后,带着血腥味的舌撬开了秦晓的唇,大手在他的身上肆nüè着,衣裤被一件件抛向一边。秦晓的双手紧握了一下,很快松开……
秦晓赤luǒ的俯在地毯上,脸色煞白地调整着呼吸,邓墨云背对着他,看着墙上那幅中堂。
呼吸渐匀,秦晓咬着下唇慢慢清理自己。邓墨云知道他在做什么,却没有回头。
估计了一下时间,约摸着一切已经料理停当,邓墨云转过身,秦晓正坐在沙发上抖着手系钮扣。他走过去,帮他扣上余下的两颗,又亲自点燃一支烟塞进他的嘴里。
“黎老头又要玩什么花样?”秦晓没有问为什么现在他可以吸烟,因为他知道那只是邓墨云要发火的导火线。黎诗千抽烟斗呛人是真,但还不足以激怒邓墨云。
“这个老乌guī,来上海之前就搭上了汪jīng卫,汪jīng卫派人来和我谈条件都是他的主意!我不和他计较就算了,没想到他还想踩到我的头上去,要把特工权力集中到委员会,让周佛海领虚衔,他自己掌握实权,把我架空!要不是我和一帮老部下坚决反对,这76号就要姓黎了!”
秦晓轻蔑地笑:“他们总算对你还有些忌惮。”
“哼。暂时吧!老乌guī为了扩大党羽,正紧锣密鼓地游说他在中统的旧部,弃蒋投汪,到76号谋职呢!”
“查清谁要来,不等上任,我一个一个把他们做掉!”秦晓目露凶光,往日的柔和平淡dàng然无存。
“这个慢慢来,jiāo给你办好了。”邓墨云揽住秦晓的肩,吻了吻他的眼睛。那实在是一双变化多端的眼睛,无论是妖娆妩媚,痛苦隐忍,还是凌厉残忍,平静无波,皆在这一双眸子里瞬息万变。
“最可气的是那个乌guī蛋黎耀祖,借口他妈的保密,一切行动计划不到最后一分钟不给我,我连说反对都来不及!这个,恐怕也要你来解决。”不待秦晓细问,他揽着秦晓站起来,“回去吧!张妈烧了你爱吃的素鹅莴笋圆子。”
车子驶出76号,邓墨云随便问道:“姓黎的乌guī蛋最近怎么了?一看到你,眼光总是躲躲闪闪的。”说着话,一只手习惯xing地搭在秦晓的腿上。他很喜欢秦晓的腿,柔韧修长,肌ròu停匀,摸上去就好像掌控了他的青chūn。
秦晓没有回答,缓缓地把车停下。街角的卖烟少年捧着烟匣跑过来:“先生,要香烟吧?有很紧俏地美丽牌呢!”
邓墨云冷眼看着秦晓付钱,点上一只烟,深吸一口,发动车子。他不知道秦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也许在跟着他之前,也许是这两年才开始,他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自己不吸烟,也不喜欢烟味,心qíng不好时,就一记耳光打掉他嘴上正燃着的香烟;心qíng好时,便在一旁欣赏他喷云吐雾时不自觉流露出的忧郁。就好像现在,他透过缭绕的烟雾,凝视着秦晓有些朦胧的侧脸,觉得他的心和轻烟笼罩下的脸同样的不可琢磨。
“你当年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这句话他已经问过很多次,但仍不能确信,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当年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对自己如此迷恋,毅然抛下恩义并重的养父,执着地跟随自己。
“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还是那个重复无数遍的回答。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邓墨云还是中统局的普通特工,以学生和后辈的身份参加老牌特工秦老爷子的寿宴,和秦晓有了一面之缘。虽然第一眼他就对这位秦家的养子有意,也只是试探xing的聊了几句,并不敢动真格的。没想到数日后,秦晓竟找上门来,责问邓墨云为何言而无信,不按当日所说,即刻找秦老爷子请求调人。秦老爷子身为军统的元老,自不肯让得意门生调往中统,没想到秦晓竟去意已决,不惜与秦老爷子翻脸。那一晚,秦晓第一次昏厥在他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