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山知道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他对温九有了个很深刻的坏印象,所以此刻就有些犹疑,不知要不要为了几个钱,去趟这潭浑水。
金世陵拍了拍他的肩膀:“师长,给我句痛快话吧!”
张小山斜着眼睛望了他笑:“你现在是钱迷了心窍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认识温九的?”
金世陵不耐烦的一跺脚:“你哪来那么多话?反正就是认识了!我也不过是个牵线人,同不同意的是你自己拿主意,总向我问这问那的gān什么?”
“嗬!脾气大了啊!”
金世陵仿佛是真的羞恼了,抓着张小山的手送到嘴边,半真半假的一口咬了下去。张小山猝不及防,没觉着疼,然而吓了一跳:“好了好了,那我就去同他谈谈,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护送点烟土罢了!”
金世陵很高兴,不是为了得那点好处费,而是觉着自己帮温孝存挤了桂如雪的财路——也算是小小的报了一点仇!
张小山怀着满心的成见,在北京饭店同温孝存见了一面。因为受了赵将军那“相由心生”思想的影响,所以他一见温孝存,首先觉着这人衣冠楚楚,相貌端庄,兼之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很有银行家的风采,无论如何不是臭名昭著的jian商模样,就先将心内成见消除了好些。待到二人落座后再一相谈,只看这温孝存谈吐斯文,满面chūn风,说出的话没有一句不中听;提出的条件没有一项不诱人。搞得张小山简直要为他倾倒,立刻就将先前的顾虑全部打消,成了温孝存的好朋友!
两位好朋友坐在一处,展望那富贵的未来,一齐都是笑嘻嘻。张小山受了鼓舞,不由得就现出了军人的豪气,将手一挥道:“温老弟,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好了!我管他姓桂的是谁,反正在我的地盘上,那就得听我的!敢不服?不服老子就带兵把那些混蛋大员们的脑袋揪下来!”
温孝存笑道:“师长的实力和威望,我是从不怀疑的!只要师长发了话,那我们岂止是分一杯羹呢,简直就可以将这条路线完全的占下来啊!哈哈,当然,这也是很难的,毕竟桂如雪是桂主席的弟弟,这个……我们还是得慢慢来才行啊!”
张小山毕生没有去过比北平更往南的地方,顶头的上司,只认识赵将军一人,对于南京的什么桂主席,是毫无景仰之心。故而听了温孝存的话,他毫不在意的一笑:“我不怕那个什么guī主席!只要我们合作愉快,那其它的都是小事qíng,我全有法子!你就可着劲儿的往这儿运货吧!东三省的烟土便宜的很,我们这也算是占日本人一点小便宜!”
温孝存扶了扶眼镜,微笑着点点头:“师长说的很是。”
张小山同温孝存尽欢而散,回到牛太太处,给金世陵打电话通报战果。金世陵此时正在家中揉搓他二哥,听了这个消息,他高兴之极,笑嘻嘻的放下电话走回卧室:“二哥,你猜我做了件什么事?”
金世流让他烦的躺不住,披着睡衣在地上来回的走:“你要是好好躺着睡觉,我就猜!”
金世陵上chuáng躺下,又掀开被子邀请他二哥过来同眠:“我在西山,整天都累的要命,好容易回来了,你也不对我好一点!”
金世流走到chuáng边站住:“我也想对你好一点,可你总这样抱着我乱摸,实在是讨厌的很!”
金世陵一撇嘴:“我稀罕摸你!”
他是不稀罕讨金世流的便宜。只是每天都要面对着一位不甚老的老人家,他实在是有些审美疲劳。没有条件出去打野食,又失掉了可以泄yù的表哥跟班,他只好抱着金世流挨挨蹭蹭的胡闹。金世流没见过他这个闹法,ròu麻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金世陵知道他这二哥非常之纯qíng,又见他果真坚持着不肯上chuáng,就挪到里面规规矩矩的躺了:“我不闹啦!你上来抱着我睡觉吧!明晚又得回去了,我真是觉着腻歪!”
金世流听了这话,又暗暗责备起自己的无用来。上chuáng躺下,他把金世陵搂进怀里:“睡吧睡吧——哎呀!你怎么这样烦人?把手拿出来!”
金家兄弟两个,一个欢喜一个愁的睡了一夜。如今金世陵那个睡懒觉的习惯,早被赵将军折磨的无影无踪。他天亮即醒,可是贪恋chuáng上温暖,便不肯起来,又将手伸进金世流的睡裤之中:“二哥,你还睡?你的小鸟都已经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