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听到了,不过……未必能够吧?”
“我看日本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前一阵子这里的流言传的很盛,吓得我又想往内地跑了。”
“现在是香港人争着向内地跑,内地人抢着往香港来!”
金世陵挣扎着抬起头,凝神想了片刻后说道:“算了,好容易过了这几天安逸日子,我可不往回跑了!”
在金家住了一天,金世流回到了自己那闲置一年的公寓中。
虽然金世陵很不愿意让他离去,可他总觉着那房子里还住着huáng安琪同丑猴子呢,自己就算是留下了,也是很不自在。
回家后不久,他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赵英童。
虽然相处了一年有余,可他见了赵英童,依然好像见了蛤蟆。堵着门口站稳了,他冷着一张脸问道:“你来gān什么?”
“我很想念你。”赵英童很恳诚的说道:“特地来看看你。”
“我们说好的,下了飞机就各走各路。你不必来看我,我也不想看到你!”金世流说到这里作势要关门:“再见吧!”
赵英童没有多说,身子一歪坐在了地上,等金世流关紧房门之后,才每隔三五分钟敲一阵门,凄凄惨惨的召唤道:“二哥,开门哪!”
金世流在这套公寓中住的久了,周遭邻居们虽然同他jiāo往不多,可总看他是个斯文人士。此刻众人见他家门前忽然多了这样一位可怜兮兮的残障人士,又是那样哀哀切切的乞求着要进门,在于心不忍之余,就又发出了许多异想天开的议论。
赵英童哀求到了傍晚五六点钟的时候,觉得肚子饿了,而面前这扇房门又关的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开的意思,就扶着墙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去乘电梯下了楼。此时守在楼下的听差见了,赶忙极殷勤的迎上来,搀着他回了汽车中,径直开去了半岛酒店。
第二天清晨,赵英童又来上班了。
他现在是无比的有钱有闲,虽然在香港无家无业,但满可以在半岛酒店住上一辈子。生活阔绰,他又不爱好吃喝嫖赌抽,就把全部jīng力都花在金世流身上了。同他那父亲赵将军一样,他对于女人是一丝的兴趣也没有。看了金世流,则像是蜜蜂见了蜜一般,奋不顾身的就要往上扑。
这回他带了个棉垫子坐在下面,以免水泥地面硌了他的屁股。金世流万没想到他会这样执着,毫无准备,连早饭都不能出门去吃,只好坐在家里挨饿。饿到中午,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决定去三弟家避一避。
怒气冲冲的开了门,他跨过坐在地上的赵英童,一言不发的就要走掉。赵英童见状,赶忙一翻身抱住了他的大腿:“二哥,你别走,你听我说,我是真的舍不得离开你……二哥!”
此时就有邻居从一旁路过,见了这qíng景,感到十分困惑。金世流又急又窘,因不会动粗骂人,就弯腰低头试图去硬拉开他的手。赵英童见状,就更是大声哀求道:“二哥……别赶我走。我虽然瘸了一条腿,可是不会让你白白养活的……二哥,求求你,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多少可怜可怜我吧……”说到这里他落下泪来:“二哥……别赶我走啊……我是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真是把路人都感动的落下泪来。只是金世流早看穿了他这套把戏,所以不但不感动,而且还觉得很厌恶。
这时,周围围观的人已经聚集成群。金世流是个好面子的,又见赵英童声泪俱下,好像是表演的有滋有味。无奈之下,只好回身掏钥匙开了房门,然后一指房内:“进去吧!”
赵英童抓起手杖,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垂泪进房。等金世流把房门关上了,他立刻把眼泪一抹,换出一副得意洋洋的面孔:“二哥,你早让我进来,不久可以省却方才那一番尴尬了么?”
金世流扭开头不去看他:“你怎么说话不算数?我们之间明明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旧的关系是完结了,可是新的关系可以再建立啊!”赵英童走到金世流身边:“二哥,你既然也是孤身一人,那何必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们两个做个伴生活下去,不是很好么?你自己说,在昆明的这一年里,我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