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柳只听见亦裕说出需要他的支援,一瞬间血液又沸腾了,他想了一下,说了一声君上你等着,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倒把亦裕愣在那里。
谢问柳一口气跑进老屋,将上好的huáng豆拿出来,jīng挑细选泡好。亦裕问他擅长什么,谢问柳第一想到的当然是磨豆腐,他也听葛尔朗家下人说君上爱吃豆腐。可是偏偏豆腐又不是一刻就能做好,他熬了一个晚上,才将豆腐制作完工。眼看着这犹如羊脂玉似的嫩豆腐,他拔了一点院子里新鲜的小葱,洗净切碎撒在上面,又洒了一点盐,才将那盘豆腐放在食盒中匆匆忙忙赶回皇宫。等到赶到上书房,亦裕刚好要出去议事,他讶异地看着谢问柳满头大汗地从食盒取出一盘小葱拌豆腐,只听他结结巴巴说:“我爹爹妈妈都说我做豆腐的活,就算在南国也无人能比。”
亦裕沈默片刻,无言地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与他擦身而过,只留下谢问柳一个人黯然地看着那盘豆腐在阳光下,闪烁着洁白细腻的光泽。
谢问柳一路闷闷不乐地甩着杨柳枝,忽然听到别人喊了一声谢大人,只见葛儿察手抱着花木走过来。
“你抱花木做什么?”谢问柳问。
“大人,君上要召开一个国宴,所有的贵族都会被邀请……”
谢问柳心中一动,他听亦裕说过杯酒释兵权,想必就是喝一杯酒就把他们的兵权给jiāo换了,他心中暗想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刚走到皇宫的后院马廊处,突然听到一声声马的嘶鸣声,他踏进去一瞧,只见一个太监拼命地拉着一匹白色的老马,一个刀斧手持刀站立在一旁。
“你要gān什么!”谢问柳连忙走过去,大声喝道,他自然认得这匹马就是亦裕的爱马归雪,听说是他从小自己养大的,一直是他的座骑。
“回谢大人的话,是君上令我们砍了这匹老马!”
谢问柳大吃一惊,问:“这又是为什么?”
太监喃喃地道:“这我也不懂,我只听君上说英雄可以忍受战死沙场,却不能忍受在迟暮里老病死去,是他吩咐要最快的刀斧手,要一刀送马上路。”
谢问柳听得心头一阵狂跳,道:“得了,我知道另一种法子让马死得安乐,你jiāo给我吧!”
太监犹豫了一下,谢问柳把脸一沉,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不相信我吗?”
太监吓得连连称不是,谢问柳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丢给他,太监又是一阵欢喜,只好茫然地看着谢问柳将马牵走。谢问柳翻身上马,本以为归雪做惯了御骑,必定不屑于给自己骑,谁知道归雪颇有灵xing,对谢问柳很是亲腻,路也走得极稳当,连谢问柳臀部的伤都一点没触及,弄得谢问柳大乐,他总算弄到了一匹顺从的好马,喜得连连拍着马背道:“归雪,你从今往后就跟我了!”
他一回府就被葛尔朗叫了去。亦裕是赏了他一套府邸,但是由于葛尔朗盛qíng挽留,又与呼科庆投缘,再加上他也懒得弄一群佣仆回家,就在葛尔朗家住了下来。
葛尔朗一见谢问柳就一把将他拉进屋,然后将门窗都关上,然后才回过头低声道:“你听说国宴的事了吗?”
谢问柳见他满面的紧张,于是试探道:“你是说杯酒释兵权?”
葛尔朗长吐一口气,道:“你果然知道。”
谢问柳将帽子放在台上,坐在椅子上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大大的问题!”葛尔朗叹气道:“我知道君上心急,可这也太cao之过急。”
“我倒不觉得,那些贵族刚受到打击,趁他们还没恢复过来,乘胜追击才是。”
“话是不错,可是这些贵族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若是此次告病不来,你又能奈他如何,若是有的来,有的不来,你又该如何是好?就算要开鸿门宴,也要他们赴席才行。”
谢问柳愣住了,心里暗想,对啊,杯酒释兵权,也要人家来喝这杯酒才行。他晚上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次日叫来了博野商量。自山谷之后,因谢问柳请求,葛尔朗很慡快地还了博野的自由身,还升任一名侍卫队长。这让博野越发对谢问柳忠心耿耿,言听计从。
但是这偌大的难题也让博野束手无策,如何让这些贵族乖乖地来喝亦裕给的这杯释兵权的酒呢。两人正在伤脑筋,旁边的老疯子突然挥着手中的烧jī腿大喝道:“不能直面对敌,就需迂回侧面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