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曾雨森肯定地道。
「何以见得?」
「我在安林心中,远比他知道的要重要。」曾雨森说完,微微一笑。
安德鲁的表qíng一阵茫然,道:「你这么相信一个人的感qíng?」
曾雨森冷笑道:「你这种人,从未尝试令人敢相信你的感qíng,自然也不敢相信别人的感qíng。」
安德鲁撸了撸鼻子,道:「在你的眼里,看来我是一个悲剧。」
「是一个笑话!」
曾雨森轻描淡写的一句让安德鲁立刻变了色,他咬着牙想说诸如「如果你不是曾雨森,我绝对不会让你活过十分钟」之类的话。但他想起之前已经讲过了,要把十分钟改成五分钟又缺少新意,再加上跟曾雨森这种人生气,只怕自己倒未必有命活到去见泰勒,只好咬牙忍了。
英国的国际刑警总部变得很压抑,叶宇真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天一夜,既不吃东西,也不说话。
许安林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暗自发呆,他不敢相信那个一直被办公室里公开讥笑的老人就这样不在了。
当这些jīng英们嘲笑Nickro的时候,他是有一些不忍的。他的出身是个人最大的污点,尽管同事们尽量以一视同仁的目光来看待他,但那种刻意还是会让许安林感到压抑,所以会不由自主的去同qíng同是弱势群体的Nickro。
有一次他去给Nickro送咖啡的时候,Nickro笑着问他,知不知道北岛有一种鹰叫白隼?
许安林点了点了头,Nickro小声道:「全世界都知道白隼是雷神的儿子奥尔变的,可是只有我们冰岛本地人知道一个秘密,牠是小企鹅变的,牠们当中坚qiáng勇敢的变成了鹰……别告诉其它人。」他说着,冲许安林眨了眨眼睛。
Nickro是在鼓励他呢,许安林觉得心中一暖。
现在那个给过他安慰鼓励的老人却被曾雨森杀了,而自己做了什么呢?如果他在剧院里能够坚持原则,逮捕曾雨森,而不是跟他乱七八糟,Nickro就不会死。叶宇真也不会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曾雨森从眼前逃走,Nickro不会死。
许安林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突然觉得是自己害死了Nickro。
他猛然站了起来,也不顾同事们惊讶的目光,拿起外衣出了警局的大门。
许安林漫无目的沿着泰晤士河岸走着,忽然又想起了曾雨森给自己的那个选择题,如果自己果真是河右岸的北极熊,想要去左岸最快的方式就是转身。他猛然一转身,却看到Pavadi站在他的身后。
穿了一身洋装的Pavadi多了一分知xing女子的韵味,少了一分餐馆里印度女郎的野xing。她走过许安林,塞了一张纸条在他的手里。
许安林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才打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
安林,来亚马逊,我给你准备了玉米。
雨森
许安林面无表qíng的将纸团捏在手心里,捏得太紧了,以至于骨节处都泛白了。
唐人街一家自助中餐馆全天打烊,可来往的客人并不是很注意,唐人街上多的是其它的中餐店可以选择。店主挂了一串玉米在门口,透过玻璃窗,隐约可以看到里面还是有着两位客人。
安德鲁放下手机,佩服地对曾雨森说:「他确实是一个人来的,被你料中了。」
曾雨森微笑不答,接过Pavadi手中的威士忌,用食指搅拌了一下里面的冰与酒,然后将它饮尽。
安德鲁将脚跷在桌上,抓了抓头上的发,无奈地道:「难道真的要我承认这个世上有真qíng存在?这他妈的太违背我的世界观了。」他冷冰冰的语调,说的话却充满了痞味,颇有一些冷幽默的味道。
「将脚放下去!」Pavadi瞪了他一眼,将手里的酒杯重重地敲在他的面前,里面的酒泼了出来。
安德鲁看着她丰腴的背影,转脸对曾雨森道:「你真是有自nüè狂,一个二个,不管找男的女的相好,都是那么泼辣。」
「Pavadi是我的朋友,你可别胡说八道!」曾雨森看了他一眼,眼中颇有警告的意思。
安德鲁心领神会,笑道:「尤其是等下你的小qíng人来了,不要乱讲,对吧!」
曾雨森不去理会他,转过头将视线投向窗外,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着许安林了,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事qíng。
以前,他们总是形影不离。
许安林将手cha在裤袋中,看着隔街的玉米,突然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事到如今还能笑得出来。他慢慢地穿过狭窄的街道,在门前只是短暂的犹豫了几秒,就推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