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知道我不想回家,所以他即使很想见他的孙子,在糊涂的时候,天天望着我的照片,发呆,念叨,但却从不逼我回去。他最疼我,可我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这是我最大的遗憾。”
程烬说完的时候,眼眶红红的。
这世界上任何一场离别都会使人感到难过,成长没有什么捷径,也根本没有任何快速走出伤痛的办法。
只能反复不停地痛,直到心脏没有任何感觉,直到这种痛已经会让自己变得麻木。
但是某天,天气晴好,突然想起来,还是会感觉仿佛被蛰了一下,满是酸楚。
爱和离别,是他们需要用一生去不断学习的过程,周薄杉并不觉得这是坏事。
他沉默着半天没说话,目光下沉,认真的看着程烬道:“那以后,我护着你好不好?”
“我是个男人,不用你保护。”程烬的目光坚毅,“只要,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最重要的人也是我就够了。”
“是你。”周薄杉毫不犹豫,“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第39章 想不到标题的第十一天。
程烬低下头笑了笑, 摸了摸胸前的那块玉, 想起周薄杉亲手摘下来戴在自己脖子上的模样。
周薄杉抿着唇道:“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完他试探性地扫了程烬一眼,程烬点了点头,垂下眼睛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有些落寞的神色。
周薄杉把目光转向别处,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他不敢期待太多,也不敢去胡乱猜测。
认识程烬那么多年,他很清楚地知道,程烬永远不可能会离开自己。
但是一旦, 将俩人之间的关系重新下一个定义, 就意味着要重新审视这段友情。
纵使程烬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会退缩, 却已经足够让他辗转反侧,胡思乱想, 无法接受。
他不想冒任何的风险去做一个并不高明的决定。
就算俩人永远只是好朋友,能够以这种方式陪在他的身边, 那周薄杉也认了。
反正他自己也分不清,俩人到底是友情还是其他什么, 或者早已混为一谈, 潦草不明。
晚风轻拂, 两个少年在天台上并肩站着, 一个想着过去,一个想着未来。
俩人对着抽了一夜的烟,天亮的时候,直接洗洗脸就去上课了。
程烬背着书包走在路上, 一直拿风油精往自己眼睛底下抹,周薄杉用胳膊戳了下他,害得他滴到眼睛里去了,痛苦地“啊”了一声。
到班里的时候,行北看见他红肿着一双眼走过来,凑过去问:“学霸,你眼怎么回事儿?昨天晚上哭了咋的?”
程烬昨天晚上确实哭了,他皱着眉头没说话,还是周薄杉帮他解释了下,成功维护了他小小男子汉的自尊心,“他刚刚把风油精滴进眼睛里去了。”
“彳亍吧。”行北比了个OK的手势,撑着脑门说,“我他妈快烦死了。”
周薄杉没搭理他这茬,拿起书在那儿默记,他知道就算他不问,行北也会继续讲下去。
果然,没过一会儿行北就憋不住了,“你怎么不问我到底怎么了呀?杉总你不爱我了。”
周薄杉幽幽瞥了他一眼。
“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所以,更加确定,你不爱我了。”行北今天戏很多。
“我爱你姥爷个大裤衩子。”
“唉,昨天俞照一直骚扰我,说我不跟他搞对象,他就找人揍我。”行北说,“妈的,怕了。”
“你俩在一起也挺好的,俞照据说是我们一中扛把子。”鸡总转过头说,“当初他在网上一言不合就要跟人约架,结果约出来一看,那个网友竟然是他爸。”
“就这样没被揍?”
“他爸以前也是混社会的,差点没把他打劈叉。”鸡总回答说。
正在一本正经写作业的程烬没忍住笑喷了。
下了课,体育委员张楷走过来,敲了敲程烬的桌面说:“能不能跟我去趟学生会?”
程烬放下笔不解的看向他,“有事么?”
他跟张楷根本不熟,也就上次吃烧烤喝过一次酒,可是张楷却像是跟他认识了八百年一样,熟稔地拍起了他的肩膀。
“学生会的仪仗队缺俩升旗手,班主任让我从咱们班拽俩人过去。”
“那我没时间。”程烬毫不犹豫地拒绝。
“升旗手最低身高要一八五,这要求咱们班也就你俩能符合。”张楷用下巴指了指后座的周薄杉,然后把手搭在了程烬身上,“哥们儿,就帮个忙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