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抬起了眼皮,他那银灰色的眸子盯了黑衣人半天,才在黑衣人背脊冷飕飕的状况下开口道:「你觉得一个在chuáng上都教不会他害怕的人,能在chuáng底下教会他吗?」
黑衣人显然早已经适应了安德鲁的总结方式,gān笑了两声,连连称是。
安德鲁沉默了一会儿,才喃喃地道:「看来宇真的目标一直是我,他留了一手牌,以便最终跟我摊牌……只是,他到底想为什么而讨价还价呢?」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安德鲁的思索被打断了,他有一些yīn沉地看着进来的人,门外的人连忙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安德鲁的眼睛一亮,道:「曾雨森?」
黑衣人微微吃惊了一下,道:「这小子回欧洲了?」
安德鲁晃了一下腿,道:「他就在楼下。」
黑衣人惊愣地道:「这小子真够大胆的,他跑这里来做什么?」
安德鲁笑道:「你知不知道中国人有一句古话,叫作有朋友远道而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你要高兴一点。」
曾雨森穿着一件黑衬衫,一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安德鲁看着这个长刘海,总是一副睡眼朦胧的年轻男子慢慢走近,很自在的跟他来一个大熊抱,然后大剌剌地坐下,打开安德鲁钻石镶嵌的雪茄烟夹,娴熟地用旁边的坐式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做了一个极为享受的表qíng。
安德鲁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的动作,他虽然知道曾雨森jian计百出,不禁也有一点好奇地看了看他的脑袋,开口道:「曾雨森,我有一点好奇,你的脑袋是不是jīng钢打造的?」
曾雨森舔了舔嘴唇,笑道:「当然不是!」
「难道你就不知道什么叫作害怕?」
「害怕?」曾雨森睁着一副大梦初醒的眼睛,问道:「我来一个朋友这里做客,为什么要害怕。」
「朋友?」安德鲁做出一个大吃一惊的表qíng,道:「谁是你的朋友?」
「当然是你啊!」曾雨森一副我被你伤着了的表qíng,哀怨地道:「我以为我们在泰晤士河上第一次见面,就是朋友了。」
安德鲁好笑地道:「所以你最后把枪给了宇真,好让他这个国际刑警能顺利地将我这个黑道老大顺利逮捕归案?」
曾雨森挑了挑眉头,看着安德鲁摊着双手道:「我都没计较你把我留在地牢里让人当枪靶子,你又何必计较我这点小小的失礼。」
安德鲁与他对视了两眼,哈哈大笑了两声,重重地拍拍曾雨森的肩头,挥了挥手让黑衣人出去,然后在曾雨森的对面坐下,道:「你不是在南非开学校了吗,又为了什么回欧洲呢?」
「因为我收到了一份邀请函。」曾雨森慢吞吞地从牛仔裤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东西,掷到安德鲁的面前。
安德鲁扫了一眼,连忙拆开刚才黑衣人送进来的白色信封,得到了一张与曾雨森一模一样的邀请函。
「十月九日,我邀请欧洲各大家族在欧罗群岛以西的大西洋的公海里,举办一个和谈聚会?」安德鲁一字一字地读道,他愣了一会儿,才大笑道:「他妈的,我拿到了邀请函才知道自己在三天之后要召开一个欧洲最重量级的黑道大会。」
曾雨森皱了皱眉头,道:「难道说这个集会不是你召集的?」
安德鲁笑道:「当然不是,这应该是威廉搞的,但却又不是威廉的主意。」
「谁的主意?」
安德鲁微笑了一下,才道:「你认识的……叶、宇、真。」
曾雨森吃了一惊,道:「他什么时候跟威廉搞在一起了。」
安德鲁苦笑了一下,「这也是我想要问他的。」他颇有一些佩服地道:「宇真就是这种人,每次你都以为他不可能再反抗,再挣扎,可是冷不丁他就能给你致命一击……所以,你只能一直盯着他,既不敢掉转头,也不敢眨一下眼睛。」
安德鲁幽幽地说完这一句感xing的话,颇有些满足的长吁一口气。他虽然可以跟身边的人谈起叶宇真,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了解叶宇真、了解叶宇真能给人的震惊。
曾雨森看了安德鲁半天,才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有跟你说过,叫你不要碰叶少的!」
安德鲁也点了一根雪茄,狠狠吸了两口,道:「别说得你很了解他似的。」
曾雨森修长的手指将那根雪茄掐灭在水晶制作的艺术烟灰缸中,然后淡淡笑道:「但是我了解他一点,叶宇真不是一个你靠上chuáng就能了解的人。」他说着拍拍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