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的东西掺杂在一起,以至於叶宇真已经无法分辨出本来的滋味。
叶宇真放下了窗帘向着来处走去,丁伯见他又是孤身一个人返转,不禁失望,道:「少爷,你真的不见一见老爷吗?」
「不了,下次吧!」叶宇真道:「我想去一下地下室,我记得以前我的礼品都放在那里对吗?」
「是的,少爷。」丁伯有一些好奇地道:「少爷,你要看那些以前的礼品?」
「嗯……」叶宇真道:「看有没有音乐盒!」
「音乐盒?」丁伯笑了起来,道:「当然有,少爷你每年都要收到一大堆小姐们送的音乐盒啊!」
「我想看一下,可以吗?」
「当然,少爷。」
丁伯说着便带着叶宇真到了地下库房,指着两排架子道:「少爷,这两排就是你收到的音乐盒了!」
虽然这些礼物他不会拆,但会有专人拆好,分门别类把它们放在这里,以备主人来日使用或者查询,重要人物的来礼或者贵重的礼品都会登记在册,由叶宇真过目,但事实上有多少人能了解重要的人物或者贵重礼品的划分的含义呢?
很少有人会送一个男孩子音乐盒,曾雨森送叶宇真音乐盒的大约根本目的就是要引起他的注意吧,可是对一个如此受欢迎的叶少来说,想要引起他注意的人又岂止曾雨森一个人。
仓库的两个货架上堆的都是各式各样的音乐盒,尽管它们曾经被整齐的排放过,不过实在太多了,之後也不免开始随意堆放了起来。
叶宇真卷起袖子,在一堆堆的音乐盒里翻找,打开的音乐盒经常是一段音乐,过後常常有留言,叶宇真这才了解为什麽人们这麽爱送音乐盒,只不过因为可以留下他们的声音。
音乐盒很多已经不会转动,但仅剩下的那些还是可以想像得到其他的那些音乐盒里的内容:
「学长,我、我只是想说我喜欢你!我能做你女朋友吗?」
「学长,其实我一进学校就注意到你了,你的网球打得太捧了,你每次训练我都去看了,我一直戴着红色的棒球帽!学长,你注意到我了吗?如果你也曾注意到我,用不着过来跟我打招呼,只要朝我挥一下球拍就好,真的,我只要你朝我挥一下球拍就好……」
「学长,我是琼斯,我知道你从没听过这个名字,可是这个周未我还是想邀请你去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可以吗?」
……
终於,叶宇真拿起了一个灰扑扑的手工音乐盒,太多的灰尘已经让这个木制音乐盒失去了本来的颜色,看起来这应该是这堆音乐盒当中年代最久远的了。
当叶宇真打开时,从里面腾地弹出了一个小木偶,如果不是叶宇真闪得快,真的会被小木偶打到鼻梁或者额头。
那是一个很粗的手工雕制的小男孩,穿着吊带裤,尽管很粗糙,还是能看出来曾雨森的表qíng,这大概就是他本人做的,因为圆盒的底部还有他拿小刀歪歪扭扭地刻了一句问句:jiāo个朋友,嗯?
叶宇真靠着地下室冰凉的墙,坐在地面上,看着那个木制的小人偶在弹簧上东摆西摇,好像在跳舞,它的脚下仿佛是叶宇真错过的另一个人生。
叶宇真收起那个音乐盒,慢慢走出了地下室。
假如你觉得错过了一个人,那必定不止错过他一次,因为上帝不会只给一个人一次机会。
叶宇真将地下室的门关好,丁伯走过来道:「少爷,找到你要找的吗?」
「嗯。」叶宇真微笑道。
「那就好!」丁伯犹疑地道:「少爷,你真的不见老爷吗?」
叶宇真摇了摇头。
宇真快速上了议员的车子,车子很快就滑出叶家的大门。
车子行到一半,一直微闭着双眼的叶宇真突然拍了拍前面隔离窗的玻璃道:「请停一下车子,好吗?」
拍了好一会儿,隔离窗玻璃被打开了,副驾驶座上的黑衣人半转过脸说道:「叶先生,老板有jiāo代,这辆车子不能在半路停,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叶宇真淡淡地道:「安德鲁是要你押送我吗?」
黑衣人略显为难,这位少爷的心思可比老板难猜多了,权衡再三,他道:「老板的意思是现在外面很危险,因此还请叶先生谅解!」
他说完,隔离窗徐徐落下,就在它快完全封闭的一瞬间,一样圆形的东西卡在那里,紧接着一只白皙的手穿过窗户卡在黑衣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