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话,等着他开口,果然他定定看了看车头那银光锃亮的人字标,回过头就是一句:“四千五。”
“长行市了?”我继续冷笑,真没见过这么敢要的。
这小子低头想了想:“两千,一分不能少,要不归队。”
“呦嗬,去零除二?”我又笑,jiāo管局局长和我是一块嫖过娼的jiāoqíng,我一年想撞死个把人都能给我弄来名额,我怕归队?
这小子不再说话,身上的羽绒服破了个大口子,呼呼的往外飞jī毛。他突然抬手摘了帽子,一头便往车上撞,那叫一个义无反顾,英雄喋血。再抬头便是满脸血污,一双眼睛倒是贼亮,忍着疼崩出俩字:“给钱!”
我顿时震撼了,发傻的功夫里大娘大爷叔叔伯伯一拥而上,纷纷围住我义愤填膺:“看看把人撞的,看这一头血。”
“就是就是,也不扶一下,连句话都没有。”
“这有钱人心都黑着呢,撞死人也没事,没听说之前有个省长的儿媳妇一气儿撞死好几个,停都不停就走了,这人还下来看一眼就算不错了。”
“赔点钱不就完了嘛,还开奔驰呢。”
再看那小子,继续淌着血,飞着毛,北风一chuī,一地血染的jī毛,寒风呼啸中壮烈着。我骂了句娘,二话不说回车里拿了两本扔在地上,冲着周围挥手:“私了(liao三声)私了,散了吧,散了吧。”
等到周围的人民群众散gān净了,我弹飞了手上的烟头,回头一看,cao,这小子还坐地上不起来!
“拿着钱,边儿去!”我看看表,已经晚了,终于有点不耐烦了。
“再拿五百。”这小子指指右脚,“我鞋让你压坏了。”
我看了眼他鞋上的口子:“少他妈胡扯,这是车轱辘,不是罐头启子,能把你这鞋从侧面开了?”
他又不说话,坐地上和我gān耗,我真有点怕他失血过多挂了,从身上掏出一张扔地上,“拿着钱快滚,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五百。”他拿了钱仔细收起来,“我这是耐克。”
我低头看了眼他脚上的大白勾,身上的单衣单裤冻得我直打哆嗦。我终于狰狞一笑,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钱,走到他身边蹲下,一下把钱全塞他脖领里了,不成想这小子身上还挺滑溜,我便顺手摸了一把,站起来掸掸裤子,照他当胸就是一个窝心脚,看着他滚到一边,冷笑着骂了句:“不知好歹!”上了车扬长而去。
到了Seven我直接把车堵在门口停了,手机连震带响的紧着叫唤,一看正是刚刚那姐姐发来个短信,留了个手机号,约我明天吃饭。我嘿嘿一笑,把那号输进手机,取名艳鬼,一路带风的进了包厢。
进了包厢便见烟雾缭绕,险些给我呛个跟头,我一闻味就知道不对,冲着沙发上的老君骂了句:“cao!又吸粉,作吧你就!”顺便和屋里另外几个依次打了招呼。
“你丫怎么才来啊?等你半天了。”卫东一身白西服包得小身板那叫一个妖娆,还真不像已经奔三张的人了,里面的黑衬衫都解到肚脐眼了,仰着下巴冲我吆喝。
屋里莺莺燕燕一帮小姐,不用说个个条顺板亮,懂事知趣,见我来立马让地方倒酒。我挨着卫东坐下,往他胸口扎了一眼,笑道:“怎么着,你爸双规了,还是你破产了?至于吗你,都bī到下海做鸭子的份了。”
“你丫少黑嘴啊,最近上面正不稳当呢,别他妈咒我家老爷子。”卫东一拍桌子怒道。
“那就是破产了,早跟你说过,房地产有风险,看看,跌了吧。”我一手接过身旁小姐送上来的酒,一手拍拍卫东大腿,“没事,弟弟有的是银子,哥哥尽管拿去使!”
没想到卫东这货转过脸来吧唧一口真就嘬在我腮帮子上了,掐着嗓子顺坡就下:“小刀弟弟,我好好喜欢LamborghiniDiablo,你送我好不好嘛?”旁边的小姐听了痴痴的笑。
“您还是说国语吧,咱听不懂外国话。”我继续摸着卫东的大腿。
卫东冲旁边的小姐使了个眼色:“Sunny,给平少翻译翻译。”
那小姐轻声软语的依偎过来:“平少,卫少说的是兰博基尼的魔鬼。”
我笑:“蓝吧唧唧的魔鬼?我又不是钟馗,哪给您捉鬼切,还蓝吧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