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砸死我吧_作者:扑满/落花满架(63)

2017-07-04 扑满落花满架

  沈言对于上善基金的做法倒是颇为理解,作为一个曾经濒临破产的人,他对于财政制度的理解自然比方儒成此类幸运儿要深许多,然而他不能直接劝。

  作为空降兵,最忌的是合作双方有矛盾时表现出偏袒一方的做法。何况方儒成在明知道沈言是苏青弦好友的前提下,亦不遮不掩地表现出对上善基金财务制度的不满,从某种程度而言亦是一种对沈言的信任。沈言不能贸然破坏这种信任,所以即使是劝说,也必须委婉。

  这样做很难,尤其是目前的沈言完全不擅长此道。

  偶尔头疼之时,沈言都会无比想念苏青弦。

  哪怕只是谈谈也好,想必苏青弦会有很多主意吧。

  沈言自己也会觉得奇怪,因为苏青弦毫无疑问是苏氏掌门人,照理说启明星的这类问题亦不该向苏青弦提及,可是他却依然有倾诉的yù望。

  对自己而言,苏青弦应该只是苏青弦而已吧……

  然而苏青弦却总是不在,偶尔在,也总是忙碌。

  目前与沈言走的最近的苏氏一脉中人就是肖远峰了,偶尔与肖远峰jiāo谈,这位总是活力四she到被旁人传为「才华出众,可是jīng力更为惊人」的家伙,亦对苏青弦现在的工作qiáng度咋舌,直接称老大为「空中铁人」。

  因为据说苏青弦这段时间几乎脚不着地,与欧洲、北美等地的天空日夜为伍,吃喝拉撒几乎全在飞机上,每日见的人和要处理的事件需用双手双脚来计算。

  虽说肖远峰前段时间因为某些「过失」而被cao得极惨,但比起现在的苏青弦竟是完全不如。

  沈言有次状似无意地问说:「苏老大总是这样么?前段时间看他似乎没有这么忙啊。」

  肖远峰皱起了眉:「照惯例是不会这么忙的,听说苏老爷子对几项业务非常重视,钦令苏家大少全面跟进,所以才会这么离谱。」

  沈言「哦」了一声,有些怅然。

  肖远峰贼笑着捅了捅他:「想老大啦?」

  沈言心突的一跳,有些心虚:「gān嘛笑得这么怪。」

  「老大很中意你欸,你这么回答也太冷淡了吧。」肖远峰挤眉弄眼地开着玩笑。

  「他也很中意你啊,你想他没?」沈言反击。

  肖远峰嘻嘻笑着不语了,在喝掉又一杯酒后,突然说:「我觉得这次苏老大的忙碌很诡异欸。」

  沈言沉默。

  之后两人就绕开了可怜的苏家大少的话题,聊起其他风花雪月来了。但不知为何,沈言对当天的肖远峰的某些话有些在意。

  直到将近四月底,望湖边上一圈的粉艳桃花都已露出残败之色,沈言才又接到苏青弦的电话。

  彼时沈言正被程序部门的几个骨gān围着讨论正到关键处,在某项功能上不能达成一致,颇有些焦头烂额之势,电话铃响,沈言摸索着正要挂电话,一看来电显示,一怔,大脑尚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说了句「抱歉」后窜出了办公室。

  疾走了两步到了走廊尽头,才觉得自己还真像做贼心虚似的,不由得挺起了腰杆,轻轻咳嗽了一下整整声线后才能自如回答:「你最近很忙呀。」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来很有些嘈杂,好像是在机场或者类似的场合,苏青弦的声音彷佛隔着千山万水而来,话音间很有些漂渺;却又好像近在耳边,甚至能听到苏青弦轻笑时的呼吸声。

  「呵呵,怎么?想我了?」苏青弦的声音有点微哑,听起来有点疲累,却是如此地——近在身边。

  沈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听到声音的瞬间,就觉得身体有些异样,先是觉得头皮有点发麻,然后腰线处有着微微苏麻之感,直随着脊髓住上爬,没入脑际,与头皮麻成一片。

  「你忙傻了?」嘴巴上自然不得饶,其实自己并不晓得自己回了什么,只是直觉地就这么说了,眼睛就这样眺了出去,不知为何望向了远方。

  明明那人是极尽了视野都看不到的。

  所以眼里只看到一片碧绿糙坪,和杂着小灌木丛的几株碧桃、几株海棠。沈言的视力尚佳,能看到绿色海棠叶中还夹杂着的几瓣柔弱花瓣,经风一chuī,四散飘零,突然生出一些无常之感。

  「你怎么了?不说话?」遥远彼端,苏青弦因着他的沉默而软语问着。

  「我说……你gān嘛还对我这么好……」或许是彼时chūn晚,一时有感,一向粗线条的沈言终于又文艺了一把,再度钻进那「你gān嘛非要喜欢我」的牛角尖而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