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说:“反正我只睡chuáng。”
猜拳游戏少了一人参与,无法成立。
林渝遥看着这张大到滚两圈也不会撞到共枕人的chuáng,跟着躺了上去。
“那我也不想委屈自己了。”
顾寻没说话,抬手关了chuáng前壁灯,房间陷入黑暗,唯有冷气声可闻。
林渝遥一时头脑发热,此时冷静下来后又后悔躺在了chuáng上——实在太尴尬。两人挺尸般躺在chuáng上,纹丝不动,呼吸放缓,仿佛在暗地里较劲着比赛,警觉辨别着对方的丁点儿风chuī糙动。
不知过了多久,与已分手的前任同chuáng共枕的尴尬和不适才被汹涌困意挤得烟消云散,两人在迷迷糊糊的较劲里睡了过去……
林渝遥做了一个梦,起先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他梦到顾寻被下了诅咒,变成了一直在人声鼎沸的商场门口发传单的熊本熊,林渝遥经过那里,它死乞白赖的要跟着走。
林渝遥不知道这是顾寻,带了它回家当做宠物养,一人一熊生活了段时间。某天半夜林渝遥醒来,发现一直睡在影音室地毯上的熊本跑到了自己chuáng边来,用它那令人发笑的憨厚懵bī脸望着林渝遥。
熊本不会说话,但林渝遥却觉得这一刻的熊本一直在重复两个字——吻我。
林渝遥一脸茫然,就看见熊本艰难的弯腰向自己靠近。
“……别。”林渝遥受不了这么重口味,别过脸去。
“躲什么啊。”忽然有道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熊本滑稽的脸竟然变成了顾寻。
林渝遥:????????
顾寻极度不满的碎碎念:“我消失了这么多天你都没发现吗!”
“你不是一直都在吗?”林渝遥不确定道,好像是一直没在家里看见过顾寻,可种种迹象——沙发上乱扔的杂志,茶几上没喝完的咖啡,客厅鱼缸里正游来游去的锦鲤……都昭示着顾寻的存在啊。
“我被人变成了一只愚蠢的熊,”顾寻诉说着真相的来龙去脉,“……我一直在等你亲吻我。”
林渝遥听完一个匪夷所思的“青蛙王子”童话,没忍住笑了起来。
顾寻说完真相感到非常丢脸,见他笑成这样更是生气:“笑什么!”
林渝遥胸腔震颤:“太好笑……唔……”
兀自幸灾乐祸不停发笑的人被恼羞成怒的顾寻结实的吻了一通。
“嗯……”吻从嘴唇移到下巴、脖颈、锁骨,林渝遥不禁低吟出声。
侧颈被吸吮,有只手从睡衣下摆钻进来,沿着腰线熟悉的抚摸、掐弄。qíngyù过电般从身体各处发出回响,身体瞬间变得燥热难耐。
“宝贝。”一道声音穿透混沌,直达大脑。
林渝遥像被五月惊雷劈中,一下子清醒过来,反手推开了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尚未清醒的顾寻。
顾寻正处于迷糊的睡梦中,毫无防备的差点被推下chuáng去,额头撞到chuáng头柜,咚的一声响。
他蹙眉嘶了一声,眼睛慢慢睁开,总算醒了过来。
现下这qíng形不可谓不尴尬。睡前明明如隔山,双份本分守着安全距离,结果醒来却搂抱在一起,熟稔的又亲又蹭。
顾寻被推得撞到额头,本来脾气都上来了,可一看到林渝遥坐在chuáng上衣衫不整面色cháo红的模样,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双方僵持几分钟,最后顾寻咳了声:“我去洗手间。”
去洗手间解决什么,瞥一眼他的下身就不言而喻。此时天光大亮,已是早上七点钟,有yù望是男人正常的生理现象。
林渝遥一个人坐在chuáng上,他也被勾起了yù望,毕竟和顾寻这么多年的同chuáng共枕,对方几下撩拨就可以令他qíngyù烧身。可在顾寻那声“宝贝”后,qíngyù又如cháo水般褪去。那瞬间他想起了顾寻和祁乐打电话时、在自己面前亲密时,也是那么喊祁乐的。
他喊谁都是宝贝,一副qíng意绵绵的作态。林渝遥分不清,方才那场晨起的yù望里,对方是否把他当成了别人——随便一个人,只要对着个长得不错的人,顾寻似乎都可以。
回想起先前那个滑稽荒诞的顾寻变成熊本熊的梦,林渝遥想笑,可笑不出来。
因为他觉得,似乎梦里的顾寻更可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