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盛见到茶几上摆满着的保健品和人参燕窝,冷冷一笑:“到这扶贫还是显摆来了,张总?”
“维盛!”叶母是真地生气了,这个儿子委实不知好歹,如今这世道,还肯待他们一如往昔的,怕也就张钧浩了。
张钧浩敛了笑,转对叶母道:“我和维盛有点小误会,哎,都是我这做哥哥的没让着他——”叶母赶紧摆手:“是我惯坏了这小子,你今晚就在这吃饭吧,我给你们买点菜去——”钧浩赶忙拦住:“哪有叫您跑腿的理儿,我去吧。”
随即,维盛在母亲的威bī下也被赶了出来,一脸菜色地跟在后面,钧浩还三五不时地问叶母喜欢吃什么,维盛却是一声没吭。两人下了楼,在昏暗的楼道里,叶维盛才站定了:“你别来了。”
“为什么?”
“别上我家别利用我妈别给我们买东西别再用钱砸我们了。”他话说的平静,“我们不是同一种人,也永远成不了同一种人。”
张钧浩回头看他:“我对你是认真的。”
维盛冷笑:“你对很多人认真。诺亚里头,你认真的多去了。”
钧浩有些恼怒,他对很多人认真?!他以为谁都值得他和程明翻脸?谁都值得他放弃上亿的工程?!“你别犯混,我哪里对你不好了——我都还没说你——你到底是缺什么少什么了非得上那种地方打工?!”
“那种地方?那本来就一个吃饭消遣的地方,是你们这些人渣把他当yín窝!”四下无人,叶维盛说的话如刀般锋利,他讥诮地笑,“看看你们做的那些事!禽shòu不如!”张钧浩火也上来了,叶维盛从来都在象牙塔里,他何曾知道外面的世界就是这么肮脏,你不同流合污根本难以立足!现在横竖是有他能站出来,能护着他,若他没有这个能力,他还能不能如此清高!他这些天不是没低三下四地哄过他,那天的事难道他不难受他不气愤吗?!可叶维盛如果全心信他,为什么从没把打工的事告诉过他!“我禽shòu?我对你禽shòu了吗?!你别把程明那头疯狗和我一并提,要不是为了寰宇,我能跟他一块儿?!”
“说到底不是为钱?!我还该谢谢你包了我,要不那天我得死在荣廷!”
张钧浩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才开口,声音因为气愤而微微带着抖:“……你gān吗非得用这个词儿解释咱俩的关系?”
“那你换一个啊。”他冷笑,“我和你曾经的那些少爷们有什么不同?你养着我,我跟着你,你找别人去时候我得乖乖等你宠幸,这他吗的就是包!”
啪的一声,张钧浩自己都愣了一下,这是这两年以来他第一次动手煽他,平常总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散了,哪里舍得他半分难过,可他受不了维盛这么对他说话,两年感qíng,在他眼中不过是场jiāo易!他怎么也不想想他若是一文不名了,还能给他什么承诺什么将来?!
叶维盛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你能否认吗?从第一次我看见小磊从房里出来,我们在一起这两年,你有没有做到最起码的一心一意——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没感觉!”前段时日被qiáng行压抑的委屈气愤逐渐复苏滋长:“你本质上和程明没有任何区别!”
钧浩瞳仁一缩,退了半步——他和程王八没区别?!在他心里他就那货色!?他为了放弃了多少付出了多少他难道从不记得?!他那晚受的屈rǔ与痛苦他感同身受甚至更甚己身!
一楼的住户开了门,拎着垃圾的大婶有些诧异地看着挡在楼道里对峙着一言不发的两个人。张钧浩先反应过来,僵笑着挪了一步,待回过头来的时候,维盛已经转身,蹬蹬蹬地向楼上跑回去了。
张钧浩站在原地,狠狠地拧起眉。
维盛回家,随便掰了个理由说张钧浩有急事先走不能在家吃饭,叶母听了也没说话,娘儿俩就着简单的菜糙糙吃了饭,维盛心里乱糟糟地,饭更是没扒几粒。直到叶母忽然道:“……是不是最近学习紧张,在学校不顺心?”他赶紧摇头,竭力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来安慰母亲。叶母又道:“那你没事给钧浩摆脸做什么?我虽然没见过他几次,但看的出他很纵容你,当你亲弟弟似的,——你也别耍小孩子xing子了,你从前不是总在妈面前夸他好么?”维盛有些不耐烦,但竭力按奈:“我没耍xing子——妈你不懂的——他——哎,以后别让他上咱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