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民把他的手拉下来放回被窝里,然后笑了笑:“我在看你。”
顾理初是被猛然惊醒的,见陆新民没事,便又犯起困来,揉着眼睛咕哝道:“我没有什么好看的。”
陆新民还是笑:“你睡你的,我看我的。两不相gān。”
顾理初闭上眼睛,还想说点什么,然而躺在柔软gān燥的被窝里,身边又紧靠着温暖的陆新民,他实在是觉得很舒服,所以打了个哈欠,他立刻便又睡着了。
翌日清晨,顾理初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陆新民早起了chuáng,并且还去楼下买了早点上来,先独自吃了,然后就蹲在门口研究那条小黑狗。
小黑狗早上在地上尿了一小滩,让穿着薄底软拖鞋的陆新民踩了满脚。他倒没有声张,自去洗脚换袜子。然后便去给沈静打电话,先打的是他哈同路公寓的电话,没有人接。集中营内办公处的电话他又不晓得,所以决定一会儿自己开车去趟集中营,顺便把那狗送还给沈静;如果沈静也不肯要的话,就gān脆送它回老家,重新投胎算了!
所以顾理初走到他身后之时,正是他想到狠毒处之际。
“陆先生!”顾理初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喜欢它?”
陆新民笑眯眯的转过头:“我不喜欢。”
顾理初怔了怔:“那……对不起,我不知道。”
“把它送走吧!送去沈静那里!”
顾理初也在他身边蹲下来,伸手去摸小黑狗的后背,一遍一遍的摩挲,心里是舍不得的,但只能点点头道:“嗯,好吧。”
陆新民见他愿意了,立刻起身,抓起外衣披上便要出门,顾理初问他:“你要去哪里啊?”
“送狗。”
“带我一个好不好?”顾理初还蹲着,抬手扯扯陆新民的裤脚:“路上我抱着它。”
陆新民心qíng还好,所以很痛快的答应了。然后一路催着顾理初洗漱穿衣,又匆匆的吃了两口早饭。这时那狗闻见饭香,馋的吱吱叫,顾理初想喂它点东西吃,陆新民看不得了,着急道:“顾理初!你再不走,我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果然治住了顾理初,他乖乖的抱起小狗,跟着他出了门。
陆新民一路飞车到了集中营,这回对门口卫兵说明了自己身份,得以长驱直入。然而接待他的却是个姓林的秘书,也没请他下车进楼坐坐,站在车外便满脸倒霉相的告诉他:“沈主任进医院了!”
陆新民听后很镇定:“哪家医院?我把狗送去医院好了。”
林秘书不知道这里和狗有什么关系,然而也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在同济医院。哦对了,听说令尊陆总长今天也要去呢。”
陆新民听说自己的爹也要去,不禁挠头:“啊……这样啊?”
前些日子他和自家弟弟打仗,陆选仁虽然出奇的偏疼他,然而事后也忍不住很轻微的规劝了他两句,听得他心乱如麻,短时间内都不愿再见父亲。
于是他从身边顾理初的怀里揪住那小狗的后颈,拎起来从车窗递出去:“这是沈静的狗,你先替他养着吧。”说完摇上车窗便发动了车子,顾理初侧身向外望着,见那林秘书生的獐头鼠目的,就很不放心,然而又不敢多说,只好一直望着那狗,车子开远了,他还回头望着。
陆选仁来到同济医院时,沈静刚好是清醒着的。
他是折了一根肋骨,断骨刺伤了肺,所以才吐了血。经过治疗,倒也没有xing命之虞,然而几个月之内是无所作为,只能养伤了。见了陆选仁,他眼圈一红,奄奄一息的招呼道:“陆先生,您来了。”
陆选仁面色铁青的坐在chuáng边的椅子上,向他做了个禁言的手势:“你身上有伤,不要说话。事qíng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道了。你尽管养伤,我派兵在这里守着,看谁再敢动你一个指头!医生说你受的这是内伤,需要好好将息才能痊愈。你也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当年你替我陆某人挡了一颗子弹,我自然心里有计较,绝不会眼看你让秋城寺健太郎打死!”
说到这里他站起来走到chuáng头,将那夹在chuáng脚栏杆上的病历本子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夹回去接着说道:“阿静,我知道你这回受了大委屈。你先前同我讲秋城寺的事,我还没有很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倒是我大意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