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奏鸣曲_作者:E伯爵(52)

2017-06-29 E伯爵

  “转化?”弗郎索瓦首先觉得不妥,“先生,您说转化一个党卫军?”

  “是这样。”我耐心地说,“我认为我们可以把他转化成我们的帮手。”

  “那太冒险了!”戴西摇了摇头,美丽的卷发甩出大大的波làng,“成功与否先不必说,如果他有背叛的意思,那我们反而会处于最危险的qíng况中。”

  “当然得考虑到这些。”我明白他们的担心,“可是想一想,如果我们在德国人内部有一只眼睛那将多么方便。几个星期后我们将接应三个英国飞行员,并把他们送到勒阿弗尔,如果有党卫军少校的帮忙,在通过沿途关卡的时候会安全得多。这样可以大大降低露旺索他们行动时的危险xing。”

  “这是事实。”弗郎索瓦有些赞同,“不过,先生,您怎么能让一个纳粹军官来帮助他的敌人呢?”

  “首先他和其他的狂热分子不一样,他心里对他们的元首没有起码的尊敬,他把战争当作是一场报复游戏而不是为争夺什么‘日尔曼人的生存空间’。这点我敢肯定!至于怎么说服他我很难跟你们说清楚,但是我有把握。”

  “太冒险了。”

  “那这样吧。”我知道他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试试。如果在英国人来之前我能说服他,咱们就多一份胜算。”

  我年轻的同事互相望了望,终于郑重地点点头。

  第14章

  或许是有些疯狂,但是却没有办法停下来。

  我把自己投入了一场赌博,而筹码是包括了五条生命以外更多的东西。我在刀尖上的舞蹈越来越绚烂了,我没办法控制内心的变得愈加茁壮的蔓藤,或许它最终会把我拉到不可知的未来,我却不打算放手。

  因为现在的波特曼少校在我的眼睛里像一幅看不懂的现代派油画,众多的色彩把他弄得有些奇怪。当那个残忍的刽子手在我的面前逐渐转过身时,我惊讶地发现他那边的脸居然千创百孔……这样我便不能把他简单地毁掉,更何况从他身上我还有些急需探听的事qíng。

  于是在五天以后,我生平第一次向自己最恨的人发出了邀请。

  “或许您愿意在白天和我到蒙玛特高地上去喝杯咖啡,少校。”我在电话中跟他说,“这比夜晚更有qíng调,您能把这当作一次必要的‘回礼’吗?”

  他在那头低声笑了,口气中带着往常的揶揄:“您的邀请方式还真不客气,伯爵大人。看来我没道理不去咯?”

  “那么明天下午三点,我会在‘风信子’那儿等你。”

  “一定准时到。”

  初冬的空气中已经有了迫人的寒流,加上不景气的世qíng,即使在白天这一排jīng致的咖啡馆也是冷冷清清的。客人们大部分呆在室内,所以临街的露天座椅上空着许多位子,一眼望过去没几个人。

  我独自在“风信子”外面品尝着比以前苦涩了很多的咖啡,熟识的老板有些内疚地对我说:“糖和牛奶都非常短缺,伯爵大人,您也明白……”

  我宽容地向一脸歉意的中年男人笑了笑,告诉他这没什么,我觉得很可口。战争的恶果一贯是由人民来承担的,但无论如何也必须坚韧地活下去。在一年前我或许根本没有想到生活圈子以外的东西,甚至曾经调侃过法国人的肤浅和过分làng漫,对可现在我发现自己的同胞其实远比我想象得要坚qiáng和可爱。

  我婉言拒绝了老板“入内就坐”的邀请,因为我害怕那个人如果穿着一身德国军服出现的话会在人群中制造出惊人的效果;可能连我背上都会被鄙视和痛恨的目光烧出个dòng吧。

  所以当我远远看见他那身朴素的便服时,隐隐约约有些高兴。

  “刚好三点,一分不差。”我打开怀表,“德国人果然很守时。”

  “哦,这是个好习惯。”波特曼少校在我对面坐下来,叫了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

  他破天荒地没戴帽子,任那头金发蓬松地垂落在额角,身上也只是简单地套上了暗青色的西装和白色的长裤,除了衬衫领口露出的花色方巾,几乎没有一点显眼的地方。可我知道即使如此仍有些女士用暧昧的目光注视着他,这个人就像个发光体,不管怎样都会让人注目。

  而波特曼少校看着我的神qíng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那么自然,仿佛几天前深夜里的突然来访是我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