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一看他的举动,便知道他不想让人知道那件事,眼里便流露出一丝狡黠和讥讽的笑。
白啸云一脸诚恳,看着许幽说:“小幽,我是醉糊涂了,真不是有意的。我喜欢你这不假,可我从来没想要伤害你。这两天我难过极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也吃不下饭,就想来跟你道歉。请你原谅我。你要打要骂都可以,我绝没二话。你要实在生我的气,对我动刀动枪都可以。“白松微笑着点头:“小幽,啸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前天晚上,我一回去就让他在你gān妈灵前上了香,罚他跪了大半夜,向你gān妈认错。你gān妈生前最疼你,当你比亲生儿子还要亲,对他们哥俩都没那么心疼过。这次啸云伤害了你,是他不对。不过,你们是同一个妈养大的,应该是兄弟。如果手足相残,你gān妈的在天之灵也不会高兴的。你说对不对?“许幽听他一口一个“你gān妈”,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慈祥的白家夫人,忍不住眼里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白松的话说得没错,当年他进了白家,这位夫人比谁都疼他,打心眼里当他是自己的小儿子。那时候白啸风和白啸云都已经跟随父亲在江湖上冲杀,向来不怎么回家,只有许幽陪着她,而她的一颗心也就都扑在了这个孩子身上,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那几年是许幽最幸福的日子。虽说当着白家父子三人的面,许幽是认她做的gān妈,可她坚持要许幽叫她“妈”,许幽也叫得很乐意。在他心里,这个温柔贤淑的女人才是自己真正的母亲,那个生下他又抛弃了他的女人根本不配。
可惜,她走得太早了,是急xing粒细胞xing白血病,从确症到去世不到一个星期。临去的那一天,白家父子和许幽都在她面前,她吩咐了这个吩咐那个,满满的全是不放心。
白松答应她会好好生活下去,并且斩钉截铁地说绝不再娶。白啸风向她保证会善待弟弟,照顾许幽。白啸云答应她会支持父亲与哥哥,也会好好对待许幽这个弟弟。许幽则流着泪向“妈妈”保证,永远都是白家的人,绝不做伤害白家的事。
那个被这四个男人一生敬爱的女子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谁知,她走了不过数年,白啸风便成功地让白松退位,父子亲qíngdàng然无存。而白啸云更与白啸风兄弟反目,势同水火。这一切都与许幽脱不了关系,如果没有他的鼎力支持,白啸风不会有这个力量做出这样的成就。
从某种意义上说,许幽是对不起那位母亲的在天之灵的。
想着,他闭上了眼睛。
这次的伤害,就算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吧。是自己违背了当初在垂死之人面前许下的诺言,如果那个始终疼爱自己的人在天有灵,一定会很伤心的。
白松满意地看着许幽悲伤的脸。他一直知道自己的亡妻就是这孩子的死xué,百试不慡。
白啸云面露诚恳,心怀鬼胎,也打量着对面的那个人。他想了这人那么多年,终于到了手,知道了他是怎样的迷人,却更不愿意放开了。
只是,老爷子骂得对,这需要策略,自己不能太鲁莽,要谨慎从事。
许幽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睁开眼睛,轻声说:“好,看在妈的面子上,我不再计较这件事。但是,绝不允许再有下次。”
白松大喜,立刻笑道:“小幽,你真是大人有大量,不愧是我们白家辛辛苦苦养大,栽培出来的孩子。”
白啸云也连忙说:“谢谢小幽。”
两人都没有承诺不会有下一次,许幽也没有再qiáng调。
以后的路还很长,谁能保证什么呢?大家走着瞧吧。
送走那父子两人,许幽觉得心里很闷,忽然不想再呆在家里,便开门走了出去。
雨已经停了,地上仍然很湿。夜已深,整个城市都很安静。他们的车向前疾驰,却是漫无目的。
那些护卫都没吭声,整整绕了三环路一圈,他们才小心翼翼地问:“幽哥,我们是不是回去?”
许幽想来想去,竟然没有可以去找的朋友。良久,他拿出手机,拨了田野的电话。
他和许幽一样,一向是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一拨就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迷迷糊糊地道:“喂?”
许幽轻笑:“田野,是我。”
他立刻清醒了:“幽哥?”
“对,方便吗?”许幽笑道。“有没有女朋友在?会不会吵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