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是这样欠下的_作者:江洲菱茭(18)

2017-06-28 江洲菱茭

  秦礼言大怒,“你这是剥削!”

  方铮驰愣了一下,神qíng恍惚,过了好一会才哑哑地笑说:“我是资本家,占有剩余价值是天经地义的。翻开任何一本经济类书籍,你都会发现这是资本家的天职。连法律都赋予了我占有劳动者财富的权利。”

  方铮驰微微睁眼,对着秦礼言轻轻一笑,“其实,你现在可以跟我说:‘我看不上这工作……’”

  “行了行了!”秦礼言一听他说这话就生气,没过脑子,直接冲口说:“我看得上这工作,你暂时不用另请高明。”说完了,也后悔了。

  “真遗憾!”方铮驰靠回抱枕,躺好,闭上了眼睛。

  “嗯?”秦礼言又发现了一项不平等条约,发出疑问,声音明显高八度。

  “又怎么了?”方铮驰哑着嗓子乐意盈盈地问。

  秦礼言一屁股坐在茶几上,指着合同凑到方铮驰面前,恨不得贴到他脸上,问:“这条什么意思?”

  “哪条?我没戴眼镜看不清楚。”

  秦礼言从地上捡起眼镜塞给他,方铮驰坐起来,头有点晕,靠在沙发上懵懵懂懂的。

  “为什么要我保管钢琴?为什么琴坏了要我按原价赔偿?”秦礼言厉声质问。

  “你没工作过吧?”方铮驰笑着问,小言一愣,他接着说:“劳动者要保管劳动工具,这是……”

  “知道了知道了,这是‘惯例’。”秦礼言不耐烦地打断他,一脸焦躁。

  “不!这是常识。”方铮驰取下眼镜,正准备躺下去,秦礼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我弹的那架钢琴多少钱?”

  “我记不清了,百八十万吧。”

  秦礼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百八十万啊!这钢琴要是坏了会出人命的!

  “担心了?”

  “没什么可担心的,又不是纸糊的,哪那么容易坏?”秦礼言迟疑着开口。

  方铮驰用他那迷茫的眼神看了秦礼言一眼,转头觑着自己的眼镜,似乎在对眼镜说:“你真乐观!”

  秦礼言正在天人jiāo战,为了月薪600的工作值不值得每天丢人四小时?何况还要冒债务加重的风险。

  “你很缺钱吗?”方铮驰问。

  秦礼言没出声。方铮驰抚着额头躺了下去,带着入睡前恬静的表qíng,迟缓地说:“半年后,如果你工作出色,薪资可以调成惯常水平,合同上写……”声音消失了。

  “惯常水平?”秦礼言惊呼。

  方铮驰身躯一震,皱着眉头坐起来,后背靠在扶手上,手抚面庞,很是无奈。

  秦礼言把他的手从脸上拉下来,方铮驰微微吃惊,睁开眼。

  “惯常水平是多少?”

  “6000。”即使没戴眼镜,方铮驰从一片雾蒙蒙中仍然清楚地看见秦礼言嘴唇咧得很大,方铮驰觉得好笑,心里断定:他果然缺钱!

  “你要是没什么疑问就签字吧,也快五点了,你该工作了。”方铮驰再次躺回沙发,胸膛起伏,面容祥和。

  秦礼言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心说:昨晚上花天酒地太厉害了吧,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啊,准备今天晚上接着花?果然是个吸血成xing的罪恶资本家。

  小言在合同上签了字,说:“我拿走一份。”

  方铮驰模模糊糊地哼了一声,秦礼言就当他同意了,开门走出办公室。

  门外的秦礼言盯着合同,猛然想起月薪6000是半年以后,早过了还债期了,他懊丧不已。

  门内的方铮驰失笑,“这种合同也能签?他是怎么考上博士的?”

  快五点了,秦礼言来到西餐厅,一眼就看到那架黑色的三角大钢琴,伸左手摸了摸,这是钱啊!百八十万呢!

  “啪”一声,自己的右手打在左手上,“别跟财迷似的,秦礼言,你真庸俗!”

  小心翼翼地坐在凳子上,掀开琴盖,把带来的琴谱翻了一本又一本,终于找到首简单的曲子,开始反复不停的重复练习,磕磕绊绊错漏百出,幸亏现在餐厅里还没客人,要不然早跑光了。

  服务员们简直忍无可忍,派了个代表来问:“你会不会弹琴?就不能换一首?”

  “能。”秦礼言笑得特欢畅,心里补了一句:只要你们受得了,我弹什么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