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驰颓然跌坐在椅子上,“难道他没跟我说实话,拼命赚钱是为了凑医疗费?”
“你说对了,这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蠢货,医生最不喜欢这种人,可我喜欢!”
方铮驰颤抖着声音问:“到底得了哪种癌,还能治吗?”
苏医生在文件上签好字,说:“那得看他的造化,也许等这一瓶滴完了,再换一瓶,就能出院了。”
方铮驰愣了一下,慢慢笑了起来,翘起二郎腿,问:“他的感冒还没好?让你这肿瘤科大夫治疗头疼脑热真是太屈尊降贵了。”
苏徽上上下下把方铮驰打量一番,“你很悠哉!”
方铮驰打量苏徽,说:“我不jīng通医学知识,但至少知道恶xing肿瘤挂几瓶水是绝对好不了的。你觉得故意误导别人,让他着急很有趣?”
苏医生微微一笑,走回办公桌,“敬业不如爱业,爱业不如乐业,我是个乐业的好医生,这职业给我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正在这时,一瓶快滴完了,方铮驰惊奇地看着苏医生扯下针头,又找了一根,在秦礼言脑门上拍了两下,扎了下去。苏徽一摊手,“不爱惜身体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方铮驰微笑着讽刺:“对!是该惩罚,特别是利用职务之便罚起来心安理得而且颇具成就感。”
苏徽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秦礼言眼皮跳了两下,不动声色地继续装晕,心里痛骂这两个无耻之徒。
苏徽突然问方铮驰:“他正在绝食,你猜是不是失恋闹的?”
方铮驰答:“就我所知,应该是。”
苏医生惋惜地摇摇头,“看着失恋闹自杀的患者,总是牵动我敏感的职业神经,有种针剂可以治疗失恋,就是贵了点,你认为我该给他用吗?”
方铮驰说:“生命之宝贵无以复加,我认为应该,不过还是该尊重一下他的个人意愿,问他一声吧。”
“他现在昏迷,问了也是白问。”
苏徽开门叫护士,秦礼言用尽全身力气“腾”一声坐起来,面无表qíng地僵直不动,冷冷瞪着苏徽。
苏徽一把扯下他头上的针,疼得秦礼言龇牙咧嘴,“舍得起来了?你节约粮食的方法卓有成效,值得推广。”
秦礼言没理他,转眼傻愣愣地看着方铮驰的笑脸,迟疑地开口:“方总,关于钢琴……”
方铮驰打断他,“这个待会儿再说,我带你去吃饭。”
拉起秦礼言付了钱,出医院,坐在一家粥店里。
秦礼言带着那种绝望的平静表qíng机械地咽了碗粥。
方铮驰问:“好点儿了吗?”
“我们还是谈谈钢琴的事吧。”
方铮驰极其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好,这事总要解决。”
“钢琴到底多少钱?”
“……四十万。”方铮驰想想自己几天前听到钢琴有九十二万是多么的兴高采烈,今天就连这四十万说得都有些于心不忍。
秦礼言激激灵打了个冷战。“能……能分期付款吗?”
方铮驰给他添了碗粥,说:“其实……其实……钢琴已经修好了,音色不错。”
秦礼言猛一抬头,嘴唇咧开无声地笑。
唉!你就不能表现得含蓄一点吗?笑得太早了吧,这不摆明了触动方铮驰那无处不在的恶劣因子吗?
果然!方铮驰往椅子上一靠,“修理费六万,钢琴折旧费就算四万吧,如你所愿,分期付款。”
秦礼言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心中悔恨jiāo加,额头直冒冷汗。
方铮驰慢悠悠地吃了两根小菜,接着说:“房产市场价格虚高不下,泡沫经济正在形成……”
秦礼言晕晕乎乎地听,眼睛直了,心说:你扯得还有边儿吗?
方铮驰喝了口茶,说:“所以央行多次加息,我们也该顺应时代cháo流,你觉得我们按照最新利息来计算怎么样?”
秦礼言身体直抖,哆嗦着嘴唇说:“您饶了我吧!”
方铮驰一摊手,“可以!”
秦礼言心里一喜,脸上没敢露出来,闷声闷气地说:“有什么条件您说。”
“利息可以不算,但你暑假得全天候到饭店上班,每周休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