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是这样欠下的_作者:江洲菱茭(52)

2017-06-28 江洲菱茭

  “是方鑫先动的手?”

  秦礼言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自己先动的手,但还是恬不知耻地点了点头。

  “那你就站着挨打?”秦礼言更吃惊,你不明明看见我踢你侄子了吗,这话从何问起啊?方铮驰接着说:“你记好,既然冲突无法避免,那就用不着手下留qíng,打就打得对方一辈子见到你都退避三舍,要是打完了,他还敢跟你横,这场架根本就毫无意义。当然……我通常并不赞同用武力解决问题。”

  你这还叫不赞同呢?被打的那个是不是你亲侄儿?

  秦礼言自从上了车一句话都没说过,光顾着吃惊了。

  方铮驰摸摸他的脸,问:“疼吗?”

  秦礼言说:“还好,能看见淤青?”

  “很明显。不知道几天才能消下去。我带你去医院上点药。”

  “不用不用!”秦礼言连连摇手,“我又不靠脸吃饭。”

  “那你靠什么吃饭?”正好遇到红灯,方铮驰停下来,又轻轻抚着他的脸问:“家教?电脑公司的工作呢?丢了?”

  秦礼言往后一仰,避开他的手,“是啊!昨天我把一台笔记本摔坏了,赔了八千一。”

  方铮驰也往坐椅上一靠,仰头盯着车顶,叹了口气,“昨晚回家向你父母借钱还的?”

  “嗯。”

  方铮驰突然沉默起来,红灯变绿,他启动车子转了个大弯,秦礼言看看他严肃的表qíng,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在感叹造化弄人!某些事qíngyīn差阳错开了个玩笑之后,人力是无法回天的!”

  这话说得秦礼言莫名其妙,也不想深究,转过头来问:“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今天四月二十三了吧,再过两个月,六月二十八号是我三十岁生日。”转头笑着对秦礼言说:“你既然知道了,记得送生日礼物。”

  秦礼言恨不得打自己的嘴,这不又得花钱?便宜东西这家伙看得上眼?

  方铮驰把秦礼言的脸扳过来,笑眯眯地问:“我看起来不像二十九岁?都老得能做方鑫的父亲了?”

  秦礼言尴尬地笑,赶紧打哈哈:“没有没有!您年轻着呢,说您十九都有人信。”

  方铮驰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秦礼言头上,“你这可不是夸我,男人的魅力有一半是靠年龄磨砺出来的。”

  秦礼言鄙夷:是是是!你魅力大着呢!靠什么年龄啊?靠化妆品得了!都三十了还抹香水!嗯?今天好像没有嘛。提鼻子仔细闻了闻确实没有。

  心里转了十七八个弯,脸上却平静地问:“我们国家计划生育怎么没把你计划掉?”

  方铮驰隐去笑容,暗淡地点着头说:“我是罚款生出来的,就为生我,我父亲受学校处罚,迟了六年才升上教授,我母亲从此与主任医师失之jiāo臂。即使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可我的出生并没给他们带来多大乐趣,一家子都盼望生个女孩,结果还是男的,失望之qíng,难以言表。想想,我都替他们难过。”

  秦礼言同qíng地看着他,方铮驰心满意足地嘴角往上弯。

  我们的方先生向来只坦白对自己有利的部分事实,这次也不例外。那一家子什么时候亏待过他?小学挨打,“呼啦”一排跳出三条大汉帮忙出气;初中打人,苦主找上门来,“呼啦”一排跳出四条大汉qiáng词夺理;高中逃课,被抓进教导处,女将上场,无理取闹谎话连天帮其开脱罪责;大学不想参加晨跑,女将又上场,开张条,愣是编出高血压低血糖;读博时整天不务正业投机倒把炒股票,有多少是非是老头利用职权帮忙抗下来的?现在,那一家子哪个不以他马首是瞻?哪个不是既怕他又喜欢他?唉!人啊!知足才是美德!

  在回校途中,方铮驰停了一次,进药店买了盒药扔在秦礼言的腿上,说:“化淤解毒的,没事的时候多搽几次。”

  秦礼言翻来倒去地看,问:“多少钱?”

  “打算把药钱还给我?”方铮驰笑着挤出药膏抹在秦礼言脸上,不小心搔到他敏感的耳垂,惹得秦礼言哈哈大笑,一把拍开他的手,说:“痒死了,我自己来。呃……到底多少钱?”

  “我不明白你指的是哪方面,”方铮驰笑着把药装进秦礼言的口袋里,看着他揉搓自己的脸,说:“你如果想问欠我多少债的话,那就增加到十万零一十二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