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全落到了秦礼言眼里,他勾着脑袋打量那个年轻男子,接过方铮驰递来的啤酒,撞撞他肩膀不怀好意地问:“你男朋友?”
“我男朋友是你。”
“别胡说!”秦礼言剑眉倒竖,瞟瞟那男子,又促狭地说:“人家很哀怨啊!”
“你希望我去安慰他?”方铮驰往后一靠,举杯想喝,秦礼言一把夺走,“你一会儿还要开车,我不想出车祸死无葬身之地。”
“到酒吧来不喝酒?不如现在就走吧。”
秦礼言鄙夷:“得了吧,想落荒而逃也用不着找这借口。怕我跟那人短兵相接?本少爷涵养好着呢!要不然就是怕再跑出一大堆男朋友来。”
方铮驰失笑,“他不是我男朋友,从来就不是。我说过,我不可能给每一个对我有好感的人当丈夫。”
秦礼言撇嘴,心说:看到没?我说的吧,这家伙果然是个昼伏夜出的猫头鹰,花天酒地的本事厉害着呢!
方铮驰根本不紧张,笑盈盈地注视着秦礼言。
秦礼言举着啤酒杯,跟晃葡萄酒似的晃了晃,喝了一小口,“真没劲!啤酒就该吆五喝六,一仰脖灌一瓶,再来点不着调的混帐话当下酒菜。你说……”后面的话被一阵脚步声打断,秦礼言抬眼观瞧,居然是闵榛。秦礼言立刻拉下脸,扭头装作没看见。
闵榛一眼瞧见了他们俩,跟身边的两男一女匆匆jiāo代几句走过来,“今天怎么舍得过来了?”往对面一坐,对秦礼言说:“上这里喝啤酒?”
秦礼言见到他就没好气,“超市的啤酒太便宜,显不出我高人一等!”
闵榛从服务员手上接过杯子,“真想高人一等就该喝……”
“喝你手上的这种!”秦礼言打断他接口,抽走他的杯子,“您怎么能喝这个?您高人两等!”转脸叫酒保,“闵先生要绿糙汁!”
闵榛惊愕地质问方铮驰,“他跟我有仇?”
“这事得问你自己,我是局外人。”
闵榛唉声叹气,小声嘀咕:“你就袒护他吧!”
方铮驰拍拍他的肩膀,“你找那三个人,是不是打算把公司的重心从本城转出去?”
闵榛点头,“这里不是好市场。”
“打算转去哪儿?”
“你说呢?”闵榛笑。
方铮驰也笑,“重庆!”
秦礼言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傻乎乎的问:“这里怎么不好了?房价这么高你还怕赚不到钱?”
“就是因为太高了才不好。”闵榛问方铮驰:“你怎么说?”
方铮驰端起酒杯,还没碰到嘴唇,顿了顿,又放下,“孤军奋战吃力不讨好,既然大部队都去重庆了,我没理由继续死守阵地。”
秦礼言愣了半天,终于从这句隐晦不明的话里听出了关键,大惊,眼珠子差点贴到镜片上,“你也是房产商?”
“不是!”方铮驰答。
“他是!”闵榛答。
俩人异口同声,秦礼言傻眼了。
方铮驰伸手搂着他的肩膀,秦礼言挪了挪躲开,方铮驰无奈,“我是职业炒家。”
“什么叫职业炒家?”
“就是大量囤积房源,过一年半载,造成市场饥饿,等价格涨上去再卖掉谋取bào利的人。”闵榛一口喝gān,又要了一杯。
秦礼言吃惊已极,“奇货可居?这么无耻的事qíng你也……”没过脑子冲口而出,终于还算有点理智,在最关键的地方刹住了嘴。
闵榛哈哈大笑,“骂得好!大快人心!”
方铮驰莞尔,“几乎所有发达城市的高房价都是由职业炒家牵头哄抬上去的,你难道以为是自然增长?”
我确实以为是自然增长!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秦礼言沮丧,“本城终于被你们抬上去了,为什么又要换地方?”
闵榛说:“房价bào涨,市民收入却没提高,购买力远远无法承担……”
秦礼言惊慌,“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通货膨胀?”
另俩人哈哈大笑。闵榛喝口酒,“你还知道通货膨胀?”方铮驰往扶手上一歪,“真不错,还知道通货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