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不敢。
他怕如果这样摊开了说他们连朋友都没的做了,现在他还可以装作不知道,还可以维持原来的那种样子和那个人相处。如果挑明了换来的是沐沈西的厌恶,他萧函要如何自处,如何面对失去那个人的痛苦。
至少现在,我还可以和他在一起,不是吗?
萧函安慰自己。
然而他心里压抑的焦躁,在几天後见到沐祈便全数的迸发出来。
他尽全力的控制著自己如往常一样姿态,不让那个人看出端倪,只是沐祈却好像感觉到什麽,对他比以往要冷淡了许多。
这不是他的错觉,萧函知道。两个人相jiāo了这麽多年,沐祈的一举一动都被萧函刻在了心里,现在那疏离的味道并不是他胡思乱想的结果。
沐祈,终究是要远离他吗?
回到家後的萧函被深深的恐惧所笼罩,他越想越不能自已。
离开沐祈,被沐祈像普通人那样疏远,从此变成陌生人。他连细微的笑容都会吝啬於他,然後只用冰冷的目光冻彻他的骨血。
萧函光是简单的想象就已经仿佛世界末日一样的绝望。
不,我不能让这一切发生。他对自己说,如果前进是毁灭,那我要尽一切可能维持住现在。
只是这种巨大的打击和思想波动,让萧函开始夜夜失眠。他郁郁寡欢,没有jīng神。这种异样引起了宁呓凝的注意。为了瞒过沐祈,萧函自然也不会拆穿那一天的事qíng,尽管他知道宁呓凝和他都心知肚明。两个人就像隔了一层薄薄的镜头一样的演著自己的剧本。友谊,染上了一片厚厚的尘埃。
萧函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被宁呓凝发现,也许沐祈也会看出什麽的。他开始服用安眠药,只是这种东西只帮助了他几个晚上,之後却又重蹈覆辙。
萧函是一个对自己很苛刻的人,就是这样才让他保持著完美的一切。他不允许这一点点的痛脚被人抓住,他要用最快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最紧迫的一点就是要让自己快点睡著。
此时的他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死胡同,任何挣扎都只是恶行循环。可是萧函看不见,他觉得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对於沐祈的渴望,如果可以满足这种渴望的话,至少可以暂时稳住这种焦躁的心态。哪怕只是虚幻的也好。
萧函想到了那个让他有过美好幻觉的一晚。
他知道,是那杯酒的缘故,确切的说,是酒里加的料的缘故。
萧函不是笨蛋,他不会不知道哪些是碰不得的,起初他还有些摇摆不定,然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沐祈。
萧函发现离开军校已经一年有余的沐祈最近又开始关注起了军校的各种消息动态。骆澜说,他有点回到军校的想法。
萧函大吃一惊,沐祈从进入到倦怠那里萧函都是亲眼看著的,也是因此沐祈才改了名去到了西罗,为什麽突然之间又有了这种念头呢。
除了因为自己,还能因为什麽?
而沐祈绝不是一时一变的人,如果这一次他再去,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来了。
一想到此,萧函眼前一黑。
番外。丁香花落(七)
拨通那个人的电话的时候,萧函非常的平静。应该是他疲惫到对除了沐祈的任何事都波澜不兴了。
约了地点见面,原本在电话里还轻浮兴奋的对方在一见到萧函的面时就怎麽都笑不出了。
之前因为酒吧光线昏暗,萧函又醉态百出,几人怎麽也不会把这个人往东擎的大会长方向去想,可是此刻清醒的见了,才惊觉自己似乎惹到了不该惹到的人。一时纷纷讪讪的告饶就想离开。
萧函一把拦住,冷冷的对他们伸出了手。
“东西呢?”
几人脸上的表qíng从惊恐到不可置信再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萧函开始可以睡好觉了,可是这种到底只是麻痹神经的违禁药物,对他的抑郁症是没有效果的,某种方面来说当然是适得其反。萧函却觉得不错,至少在那些迷蒙的幻觉中他比平时更接近那个人。
好多时间,他甚至已经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他茫然的觉得沐祈就是爱著他的,他们就是一直相处的很好,那些绮丽纷繁的场景便是现实,而沐祈对他的冷淡才是可怕的梦境。
萧函越来越依赖於这些东西了。
而给他提供药物的人其实是北凤高中的几个混混,家里条件不错,和社会上的某些人也有联系,弄到这点货在学生群里是非常畅销的,只是北凤新来的会长正抓的紧,让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做不成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