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平静道, “这就是你最近让杨森频繁打电话,反复暗示杨叔杨姨如果杨木还在的话,他现在收入多高,名气多大, 有妻有子, 他们则是儿孙满堂的动机吗?”
电话那头不屑地“嗤”一声:“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管得着吗?”
楚珣沉默良久。
“杨林, ”他喊对方的名字,嗓音宛如被山泉冲刷过的青石,沉而净,带着不为外物所转移的意志,“我的罪过从来都是道德上的, 而不是法律。”
“你自己选择的路我无权gān涉,”楚珣顿了顿,“但我自认这些年待你不薄——”
“别人有十万给一万叫不薄,你有一个亿给一万不是打发叫花子是什么,你的房子你的车子你的一切你能给我吗?”杨林似是站在街上,车辆疾驰而过的呼啸声把他本就没什么中气的声音轧得更加嘶哑。
他说:“现在几百万我都不在乎,楚珣我告诉你,我就是见不得你好,见不得你和杨木那贱人一个样,一副对全世界好全世界对你好的样子,杨木对你像兄弟,杨森看你像哥哥,凭什么两个老不死还要对你像亲儿子,凭什么还要撮合你和那女人,你和那女人凭什么在一起!”
说着说着,他yīn测测笑一声:“好像……我可以去找找那女人,看看真人和图片有什么区别,可以让你楚家大少爷当年赔上亿违约金义无反顾退出研究所就算了,还念念不忘到现在——”
“你试试。”
和霍阙那种纵qíng声色的公子哥比,楚珣无疑是个例外。
他淡泊,自持,也不追逐cháo流,如果不是这不疾不徐三个字暗涌的气场太qiáng,隐而不露的威胁压如冰刃……杨林几乎都要忘了,这人出自高门大户的楚家。
一秒,两秒,三秒。
杨林挂断电话。
霍阙的电话正好进来:“定位成功,第无数次感谢我们楚教授。”
楚珣淡淡道:“嗯。”
“才被人怼了的你竟如此淡定,”霍阙眼神一飘,“呵”一声,“不过也真是够……老子躺在病chuáng上,儿子不露面不说,还有空乱威胁瞎bībī……”
柯尼塞格车标规律的菱形相当满足qiáng迫症,楚珣手指漫不经心地在上面滑:“他会判几年?”
霍阙跟着敛了神色:“看qíng况,日记本和污点证人找到后出庭,很快的——cao!是个公用电话亭。”
没来得及给楚珣道别,霍阙匆匆吩咐下属的“调监控”淹没在“嘟嘟”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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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叶挑了条浅蓝色背带裤搭白衬衫,带了个姜huáng色布条发带,蓬松的浅棕波làng卷瀑布般散在后背,眼妆清淡唇色明艳……
介于清纯和妩媚的美感是额外好处,她的初衷,只是懒得涂那么厚的遮瑕来盖糙莓而已。
捯饬一番,她一边拎着水壶哼着小曲给花浇水,一边单手用拇指敲短信。
第一条。
——我在知青火锅订了位置,一个小时后见。
才发出去,她想到什么,马上补充了第二条。
——我点的鸳鸯锅,不许拒绝,你昨晚答应了我的。
楚珣直接回了个电话过来:“起chuáng了?”
霍星叶:“嗯,在给你的宝贝花糙浇水。”
“去掉花,”楚珣笑,“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火锅辛辣香料重,不像他的画风。
霍星叶急:“那什么什么之后,你别翻脸不认账。”
“我没有不认账,”楚珣低低地又笑一声,学着她的口气道,“只是觉得那什么什么之后你还有心思想着吃火锅,可能是我的问题。”
霍星叶红脸:“……等等,沈言曦在给我打电话,你别挂。”
两分钟后。
霍星叶抡起工具箱检查“钥匙钱包”,偏头夹着手机匆忙穿鞋:“沈言曦拍打戏指甲断了,我过去看看,你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样子来接我吧。”
楚珣一边从善如流在导航输“影视城”,一边说:“不接。”
听筒里gān脆的一声“啵”飞来,楚珣指尖一颤,“视”的第三画直接拉到了屏幕最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