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臻的病养了半月,也已大好了,只是凤殇却像是越来越忙碌,夜夜翻静王府的墙变成了隔几天甚至十几天才做一次的事,有时指名要毓臻进宫,也只是让毓臻陪在一旁,他依旧有看不完的奏折,断不完的事,忙碌半天,便又gān脆地将毓臻送走了。
毓臻看著他的模样,只当他把自己叫去是为了证明他没有把娴王妃关起来,也不生气,意思意思地四处绕一下,便安静地陪著凤殇,两人共处一室,多日来竟反而渐渐变得有些生疏了,除了偶尔凤殇累了在毓臻肩上靠一靠,敷衍的几个吻,两人便连一个深吻都不曾有。
只是这样半月下来,毓臻也难免有点没意思了,偶尔帮著凤殇分配些事qíng,便匆匆回王府去了。
这日毓臻依旧进了宫,在凤渊宫里陪著凤殇看了一日的奏折,凤殇却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到了傍晚,觉得实在有点难堪了,毓臻找了个借口,匆匆说完,也不等凤殇回应,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眠夏一直候在门外,自然看得明白,等传膳时走入屋内,看到凤殇拿著一卷奏折,半靠在椅子上,目光似在奏折上,细看才发现只是张在眼在发怔。
“皇上?”眠夏小心翼翼地低唤了一声。
凤殇的眼微微动了动,回过神来,开口便道:“不必费事了,你挑几个小菜,直接捧进来就是。”
眠夏点头应了,刚要转身,却又停住,迟疑了一下,才道:“皇上,静王那里……这样好麽?”
凤殇一愣,微微一笑:“什麽好不好的?”
“奴婢只是见到,静王回去时,似乎……不太高兴。”
凤殇笑容不变,微一挑眉,冷声道:“眠夏,是朕平日太宠你了麽?”
眠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知罪。”
凤殇看著眠夏,半晌才敛了笑容,淡淡地道:“罢了,你退下去吧。”
“是。”眠夏没再说什麽,只是偷偷看了凤殇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留下凤殇一人看著她的背影,慢慢地出神。
很难受。
把毓臻叫在身边,只是呆在一起,不说话,不笑,不理睬,也觉得很难受。只是想著那天毓臻无心时说出口的话,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不介怀,便只能一日一日地沈默下去。
“还是……算了吧。”自言自语地低喃一声,凤殇苦涩一笑,是什麽事算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把手中的笔丢下,他吐出口气,靠在椅子上,闭了眼,不再哼声,一直到瓦上传来一阵轻响,他才猛地睁开眼,眼中已经是惯有的冷漠,低声道:“珞王的事,打听得怎麽样了?”
一个声音蓦然在殿中响起:“回皇上,只能打听到流言是从凤临地区传开来的。至於为什麽近日会变成那样子,属下无能……”
“罢了,总是有心人。这事你们找人去问问在凤临的涟王吧。”顿了顿,凤殇才接了下去,“还有前些天的事,打听得如何了?”
那声音像是迟疑了一阵,才道:“回皇上,属下等追查到当年的一些人,证实当年永明太子确实曾与一名女子相好,後来因为迎娶王妃,便将那女子送了回去。没过多久,那女子便发现怀了身孕,却没有将这事公开,反而刻意隐了踪迹,直到怀胎月满,在暮chūn时节生下了一名男孩。”
听著那人一句句说下来,一直到最後一句“在暮chūn时节生下了一名男孩”说完,凤殇终於无力地一笑,好久才吸了口气,道:“那麽,现在人在哪里,找到了麽?”
“还在追查,因为太保那边也派出了人查找,所以属下便自作主张调了十人外出追寻,应该能赶在太保之前找到那位……公子。”
“嗯。”凤殇低哼一声算是应了,过了一阵,便听到外头的气息消失了,他才长长舒出口气来。
暮chūn时节生下一名男孩……太子成亲後半年,太子妃怀孕,九月产下双生子,便是怜更和凤殇。
“终究是……迟了半年啊……”久久,凤殇终究低低呢喃出声。
宫中传言,早跟当初不一样了。
珞王大命没死,被皇帝找了回来,软禁在宫中。
这种传言,早晚是要传到毓臻耳里的,当初那样子的流言,毓臻还有可能相信自己,可是如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