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阵,凤殇才道:“你回去罢,答应你的事,君无戏言。”
流火敛起了一贯的肆意,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谢皇上。那麽,臣先告退了。”
凤殇点了头,看著流火走出去,却始终觉得有什麽堵在喉咙里不得安生,终於微微抿了唇,低声道:“你问我何必,我答不出来。只是流火……人生不过杯酒,一杯醒一杯还醉,又有什麽好计较的?”
流火在门边停了步,过了很久,才低低笑了笑,什麽都没说,依旧走了出去。
人生不过杯酒,一杯醒一杯还醉……麽?
二三月时分,chūn意正浓,小柳躺在chuáng上,看著窗外的chūn意,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旁坐了大半天的毓臻却像是一直没看到似的,依旧怔怔地不知想著什麽出神。
“大哥?”小柳叫了一声,毓臻才连忙看了过来,看他的神色,小柳不禁又暗叹了一声,道,“大哥这几日都在守著我,皇上不会不高兴麽?”
毓臻脸上笑得温和,这时也不过微微收敛了一点,依旧笑道:“宫里颜妃娘娘有喜,皇上正高兴著呢。”
“大哥……似乎有点落寞?”
毓臻一愣,笑了起来:“没有,只是有点不习惯。”
小柳微微低了眼,也不去反驳,过了一阵,又笑著问:“今天天气不错,大哥何不进宫去给皇上道个喜?”
一句话说得毓臻心中一动,若按规矩,他是该进宫给凤殇道一个喜,甚至该准备一两样小物件,送给怀子的娘娘和未出生的皇子以示祝福,只是这两三天留在府里看顾小柳,一边想著凤殇大概也不在乎,倒是把这事忘了。
这时听小柳说起,毓臻才想了起来,不禁一笑:“你倒是提醒了大哥,不过今天正好让人去准备礼物,明天再去吧,再陪你一天,省得你一会又忘了吃药。”
“小柳并不讨厌吃药,不会用忘了做借口的。”几乎是下意识的,小柳脱口反驳,话说了出来,才傻傻地愣住了,看著毓臻,发现毓臻也一样愣看著他。
过了很久,毓臻才有点尴尬地一笑,别过眼去:“抱歉,习惯了。从前……怜儿不爱吃药,问他,他只撒谎说忘了。”说到这里,两人便又静了下来,相顾无言,好一阵,毓臻才笑了笑,“你休息吧,大哥出去一下。”
小柳点了点头,乖巧地躺了下来,听著毓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关上了门,毓臻才长出口气来,一时又觉得自己有点反常了,站了一阵,才叫过人来吩咐了几句,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回去。
手刚触及房间的门,就隐约觉得有点不妥了,毓臻目光一敛,提高了戒备,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小隔间里并没有人,毓臻便又小心地关上了门,蹑手蹑脚地往里间走去,哪知刚走过分隔的屏风,便一下子愣住了。
chuáng上坐著一人,笑意盎然地望了过来,眼中还有一丝得意,却正是凤殇。
见毓臻站在那儿,只是隐约有点惊讶,却既不动也不说话,凤殇失了耐心,gān脆跳下chuáng,光著脚走到毓臻跟前,二话不说堵上了毓臻的唇。
放肆至极的一吻,连噬带啃的,像是压抑了很久,终於得到释放。
一吻罢,两人都是微喘了气,凤殇手上把毓臻的衣服揣得死死的,不肯放手,只是笑眯眯地不迭声叫:“毓臻,毓臻,毓臻毓臻。”
毓臻被他叫得心里发软,本来心中的几分闷气也散得差不多了,却还是忍不住一挑眉:“皇上今天倒是热qíng。”
凤殇只当作没听见,凑到他面前,小狗一样地咻咻碰他的脸,弄得毓臻一阵瘙痒,笑著捉住他的肩拉开,无奈地道:“gān什麽?”
“果然是生气了啊……”凤殇一脸可怜地看著他,“我之前是真的忙,跟你一亲近就肯定没完没了的,才故意冷落你,没想到你果然是生气了啊。”
“没有,只是小柳病了,我不放心守了他几天而已。”
凤殇一哼:“你对他倒是好。看哪天我给他赐婚了,他就不好意思留在这里了吧!”
听凤殇说得醋意横生的,毓臻的心却反而慢慢地安定了下来,温柔一笑:“既然忙,怎麽今天又跑来了?”
“偶尔逃跑一下。”凤殇笑得顽皮,“而且你不肯进宫,我只好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