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工夫,那小队人马已经赶到了凤殇跟前,众人翻身下马,毓臻跪在前头,扬声道:“臣毓臻,得知皇上今日回京,特来迎接,京中有变,请皇上暂时不要进城!”
凤殇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回头吩咐道:“今日时间不早了,先在城外别馆里安顿,明日再回宫吧。”
等身後众人应下了开始调整方向,凤殇才回过头去,见毓臻等人还跪在那儿,便道:“你们也一起吧。”
“是!”毓臻站了起来,招呼过带来的人,那些人便利索地牵了马走到一边帮忙分担行李,等那些人都散开了,毓臻才不著痕迹地靠到凤殇身旁,压著嗓子道:“瑾……”
没等他说下去,凤殇已经打断了他:“静王有什麽话要说的,等安顿下来再慢慢告诉朕也不迟。”说罢,也不看毓臻的反应,一拨马头,夹了马肚直驰而去。
留下毓臻在愿地,看著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雨中,心里竟浮起一抹异样的恐惧。
似乎有什麽,不一样了。
盛京城外的别馆本来是为皇帝郊游打猎时休息准备的,并不大,却样样齐备布置jīng雅,一行人进了别馆,下人各自安顿去,凤殇解了蓑衣,把马jiāo给迎上来的马夫,只看了毓臻一眼,便往内室走去。
毓臻连忙将马jiāo给别人,一边解下蓑衣,一边追了上去去。
两人一前一後走进凤殇从前用的房间,凤殇一边小心地掩了门,才放柔了表qíng,回身走到毓臻跟前。
毓臻看著他,好半晌才低喃道:“你瘦了……”话一出口,似乎他自己也有点愕然了,眼中闪过一丝无措,微张著口没再说话。
凤殇却当作没听见,只是问:“你刚才想说什麽?”
毓臻看著他脸上云淡风清,心中愕然,半晌才道:“太保要造反的事,你可知道?”
凤殇一笑,转身走到一旁柜子边,像是在找什麽,不去看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知道,毓弋在凤临就跟我说了。那又如何?”
“如何?你……”毓臻先是脱口叫了一声,半晌又住了口,稳了声问,“你早有准备?”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凤殇回身一笑,手里拿著两个杯子和一小瓶酒,走了回来,微扬首看著毓臻,“毓臻,你就只有这些要跟我说麽?”
毓臻心中一动,见凤殇施施然地满了酒,递来一杯,便下意识接了过去,呷了一小口,才清醒过来:“不只。”见凤殇挑了眉笑著看过来,眼中却不见一分笑意,毓臻心中又是一颤,“我……那天晚上去了你说的那个村子。”
“哦?”凤殇随口应了一句,一边给自己满了酒。
“很贫瘠的一个村子。”
凤殇勾了唇,并不说话。
毓臻盯著他的脸,一边慢慢地说下去,“也进了最大的那个宅子里看。”
“那麽想必,也进过殇园,是麽?”凤殇笑了笑,替他接下去。
听到凤殇的话,毓臻终於忍不住问:“那里真的是你住过的地方吗?”
凤殇似乎怔了一下,随即又笑著掩了过去:“你信,那便是。”
“不是为了引我到那儿,然後半夜离开,封锁关口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依旧是相似的反问,毓臻也不禁听得有点恼怒了,凤殇却还是浅浅笑著,似是在逗著他玩一般。
毓臻把杯子往桌子上轻轻一搁:“你……”一句话还没说完,外头却传来一阵吵闹,间杂著一阵阵吆喝声,再一阵,便听到叮叮当当兵刃相jiāo的声音。
毓臻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只见外面人影晃动,雨渐大了,什麽都看不清,微一皱眉,他回过头,只是半分,人便僵在了那儿。
咽喉之前,已经抵著一柄锋利的短剑。剑柄正握在凤殇手中。
“瑾,你……”
“放肆,朕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吗?”凤殇眼中冰冷,指尖在毓臻身上连点几大xué道,这才慢慢放下了手,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阵,“看来他们也已经成功了。”
“你想gān什麽?”
凤殇回头看他:“没想gān什麽,在收拾太保时,朕不希望静王你成为一个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