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眠夏说起,凤殇只是掩饰地一笑,半晌像是想起了什麽,目光一凝,问:“小柳呢?”
房间里似是一静,眠夏低头道:“小柳公子受了惊。”
“现在怎麽样了?……朕昏迷了多久了?”敏锐地察觉到眠夏话里的躲闪,凤殇目光更是锐利。
“十天了。”眠夏低应一声。却始终没有回答小柳怎麽样了。
凤殇心里禁不住地一阵惊惶:“你说小柳受了惊,那现在怎麽样了?他的病呢?有让太医给他看吗?”
眠夏低著头,下意识回过头去看身後的人,那些人却也一样低著头,不敢吭声。
“那位小柳公子已经死了。”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不带一丝感qíng,却让房间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气。
凤殇脸上一白,抬眼看去,就看到流火一身白衣地站在门口,眠夏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麽,凤殇已经先开了口:“流火进来!”
“皇上……”眠夏一急,低唤了一声。
“你们先出去。”凤殇支撑著坐起来,见眠夏慌忙来扶,也只是微微借了力,靠著chuáng坐著,直直地望著流火。
眠夏等人走了出去,流火才走到chuáng边,行了个礼:“流火放肆了。”
“你刚才说小柳死了,真的吗?”凤殇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是,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两三个月来也没有好好调养,加上那天皇上虽然护著他,他也还是挨了一箭,受了伤,加上惊吓,还有不知因为什麽事心里郁结,皇上刚昏迷的那两天,他就一直高热不退,到第三天半夜醒来一阵,没多久就去了。”
听流火徐徐说来,凤殇的意识也渐渐变成空白,似是心中一直存在的某样细微之物,也终於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整个心都是空空dàngdàng的,再无一物。
“死了啊……”过了很久,流火才听到凤殇低喃一声。流火没有应声,又过了一阵,凤殇垂眼一笑,微声道:“他……还是当作小柳,葬了吧。太子世子的身份,他那样的人,大概也不稀罕。”
流火俯身站在一旁,不敢应声。
身处盛京,太保造反,永明太子的私生子,静王拥立新帝,这些流言他自然也是听说过的。不曾求证,这时也不是该说话的时候。
“流火。”不知过了多久,流火都觉得自己站得有点发僵了,才听到凤殇叫了一声,连忙抬头,却看到凤殇一脸苍白,微蹙著眉,似乎在忍耐著什麽。流火心中一惊,半晌走上前去,也不管尊卑,一手拉起凤殇的手臂看了起来,脸色一点点地沈了下去。
凤殇笑了笑,低声道:“本想著怎麽问你才好,看来你果然是知道的……”
流火脸色更差,好一会才颤声道:“他,他……”
“宫寒离说在朕身上下了毒,可是朕的太医却查不出来,你说,那是什麽毒呢?”凤殇浅笑著抬头。
流火下意识咬住了唇,慢慢放下凤殇的手,退了一步,跪了下去:“求皇上饶了他!”
“朕还没决定怎麽处置他呢,内乱还没解决,宫寒离的事,暂时放著。如果他能jiāo出解药,自然……”
“没有解药。”凤殇的话还没说完,流火便突兀地应了一句,房间里突然便死一般地静了下来。
“呵呵……”过了很久,凤殇低笑出声,宛如叹息,“那麽,这样的折磨,要到什麽时候呢?”
流火脸上也是一样的苍白:“这是蛊毒,并不会要人的命……但是,发作的间隙会越来越短,发作时的疼痛也会越来越厉害,直到让人生不如死……”
“蛊毒啊,难怪……”凤殇浅浅一笑,漫不经心地道,似乎并不把流火的话放在心上。
流火在一旁看得心惊,一咬牙,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解毒的方法。”
“哦?”凤殇慢慢松开抵在胸前的手,微一挑眉。
“这毒,名叫相思锁。”流火小心翼翼地道,凤殇只是眼神微晃,并没有说话,“要解毒,只要解相思。”
“说重点。”凤殇似是失了耐心,皱眉道。
流火gān咳了一声,终於道:“只要,中毒者跟心上人行房事……这毒自然就会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