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楚暖应了一声,於是贺冬推著楚暖去了花园。
楚家花园有很多个,分布在楼附近的就有前花园、中庭花园、後花园以及左、右花园,还有一个中心花园,而楚暖要去的是中庭花园。
中庭花园就是主屋和前厅小楼之间的那片绿地,绿油油的糙坪上铺设著平坦的道路,周围的灌木丛修剪成菱形或椭圆形,形态各异的灌木雕塑夹杂其中,又有花树若gān,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花瓣纷飞,让中庭花园即大气又美丽。
今天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又不让人觉得炎热,微风chuī拂,撩起发丝,身处鸟语花香之中,心qíng也能随之轻松。
贺冬很喜欢这样的环境。不过楚暖似乎对此毫无感qíng,依然是微垂著脑袋,气息yīn沈,不言不语。
慢慢推著楚暖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贺冬就推著楚暖回屋了。
下午楚暖还要去公司,毕竟不是所有事qíng都能在家完成了。
推著楚暖回到卧室,贺冬将楚暖抱起放到一张凳子上,随後从女仆那儿接过准备好的外套替楚暖穿上。楚暖本身就穿著衬衫和西装裤,现在不过是将西装外套穿上而已。
对於贺冬的服务,楚暖倒也没有抵触,该伸手就伸手,该抬头就抬头,只是他的面色始终yīn冷著,似乎心qíng不好。書香門第
贺冬也不管他,反正自己尽到自己的职责就是了。
替楚暖打领带的时候贺冬的视线不免接触到楚暖的下巴,他不意外地看到楚暖的下巴是尖瘦尖瘦的,只是贺冬看到楚暖的皮肤很白,白得近乎透明,皮肤格外细致,连男人下巴上本该有的一点儿胡根都看不到一丁点。
贺冬没有见过如此纤细的男人,他认识的男人都是粗旷的,肌ròu结实,热血昂扬。
贺冬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一眼,然而这一眼却恰恰好对上楚暖的目光。楚暖浅棕色的瞳仁此刻却比纯粹的黑还要深沈,冷冷地看进贺冬的眼睛里,冻得贺冬身子一僵。
毒蛇!
贺冬的脑海里在第一时间冒出这个词!
yīn鸷,危险!
几乎是下意识的,贺冬手上一个用力,领带结被他拉过了头,紧紧勒在楚暖的脖子上。楚暖顿时呼吸困难,眉头皱起,手一扬──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周围服侍的仆人都侧目看来。
楚暖的手还举著,没什麽血色的手掌此刻略微有些发红,而贺冬的左脸上也多了隐约的掌印。
贺冬噌地站起来,怒瞪著楚暖,然而楚暖只是瞟了他一眼,手指勾住领带结往下拉了拉松,冷冷道:“想勒死我是吗。”
不像疑问句的疑问句,贺冬的怒火被这毒蛇吐出的冰块砸灭了──真糟糕,他竟然差点勒死了他的雇主!
该死的本能!
贺冬咬咬嘴唇,低声道:“对不起。”
“哼。”楚暖冷哼一声,等了许久见贺冬没有动作,不悦道,“发什麽呆,还不赶快帮我穿衣服!下午上班要是迟到我就让郑伯辞退你!”
“是!”
贺冬连忙在楚暖面前单膝跪下,继续为楚暖打理领带。
就在贺冬将领带重新打清楚起身的时候,楚暖突然冷冷道:“下次不允许你那麽看我。”
“呃?”贺冬一下没反应过来,同时下意识地看向楚暖。
楚暖看了他一眼,冰冷,轻蔑,厌恶。
“我会挖掉你的眼睛。”
楚暖淡淡地说,像蛇在猎物面前吐信子,冷静,压抑,危险。
然而贺冬却意外地没有生气,楚暖说这句话给他的感觉却不像是在威胁或警告,倒像是一个孩子在耍脾气──贺冬终於看清了楚暖的样貌,原来印象中乖戾yīn冷的毒蛇男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很年轻的面容,消瘦而苍白,缺乏血色的唇是很浅的粉色,薄薄的双唇紧紧抿著,咋一看总要让人误会他还是个还在象牙塔里的倔qiáng男生。
贺冬知道楚暖今年二十六了,但是从面容上看楚暖似乎不过刚刚二十,明明只小了六岁的人却好像是小了十二岁──十二岁,生肖都走过一轮了,根本就是个小弟弟,在贺冬心里称之为孩子也不过分。
原来贺冬淡淡一笑,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楚暖抬眼多看了一眼贺冬,对上贺冬的微笑,面色更是yīn沈,刀子似的目光盯了贺冬许久,但最终还是什麽也没说,冷哼一声,重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