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会救人,这是你不会的。”
“说得好极了,可你也一样不会,我们是同类。”
霍里斯是个可怕的人,他做过的事可能经常会被刊登在报纸上,只是没人知道是他做的。
某个树林或是出租屋里发现尸体的报道,男人女人孩子都有,偶尔也有老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死于非命,有些可能还遭到nüè待。他不满足于单纯杀人。
利奥的目光落在地板上,那里有一串水滴的痕迹,还有几个脚印。
他说:“是的,我也不会救人。”
这个词曾让他感到迷惑,它听起来那样美妙动人,但又那么虚无,他到底该怎么做?
“父亲最近脾气不好,你的行为让他很生气,但是他说你仍然是他最不愿失去的孩子,只要把错误更正过来,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原来的什么样子?”利奥说,“你的想法就像一条狗。”
“这种说法不错。”霍里斯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他的嘴角扬起,牙齿似乎泛着光,“我们来玩一些狗喜欢的游戏。”
他并不在意利奥对准他的枪口,用眼神示意了身边的同伴。
那些人解开尼克脖子上的绳子,把他从暖气管那里拖过来。他的绿眼睛紧盯着利奥,然后难以察觉地挺直了脊背。
“我记得你是个救生员,应该很会游泳,你能在水里呆多久?”
他们抓住尼克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
“我以前见过几个孩子把一条狗丢进水里,想看看它多长时间才会被淹死,我们也来试一次,你应该能比那条狗撑得久一些。”
利奥的手指一动,但霍里斯用目光警告了他。
“别乱动,你知道这样做救不了他。”
是的,他毫无胜算,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大可以中几枪,和他们厮杀,最后可能两败俱伤,但至少不会惨败。
尼克被扔进鱼缸的时候有一大片水从里面溢出来弄湿了地面。
“你有几分钟可以做决定?”
那些人抓住尼克的头发把他紧紧摁在水里。
他不是一条鱼,他撑不了几分钟。利奥看到他的金发在水中变得更加柔软,那使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他意识到自己一直以为她早已离开人世,但实际上她还活着,在某个地方。
有一次她为他洗头发,因为她说他总是洗不gān净,其实那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到处都是致命有毒的物质。那是父亲带回来的,从某些不gān净的女人身上,那些灰尘和细菌将置她于死地。
母亲的手冰冷僵硬,用力把他按在水中。她走路的时候像风一样飘来飘去,可手上的力气却不小。那一次的经历让利奥感到可怕,觉得她还不如死了好。
一串气泡从水缸里冒出来,霍里斯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嗤笑,没时间了,他们很快会榨gān他最后一点氧气。
利奥看到尼克挣扎起来,虽然动作并不大,但是让人感到难受,好像自己也窒息了。
主持这场游戏的人并未宣布游戏进行到何种地步,他只是一味地微笑着,眨着眼睛,仿佛沉浸在无比的乐趣之中。
“好了。”利奥说,“你赢了。”
他移开枪,枪口向上,他作出了妥协和让步,这是没办法的事。
霍里斯维持着笑容,神态慷慨宽厚,就像要给予别人些什么东西。可就在他想说话的时候,利奥的枪口又迅速下滑,“砰”的一声巨响,子弹she中了鱼缸,一大片玻璃粉碎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刹那间,整个房间都响起了枪声。利奥感到背后尖锐的东西刺进了身体,他往前一跃,腰部传来一阵剧痛。
一种急不可待的心qíng像大làng一般将他淹没。一枪,两枪,三枪,既准又狠。一声巨大的尖叫从某个地方传来,就像野shòu受惊时的嗥叫。
利奥不知道尼克有没有受伤,他躲到那张被推翻了的弹簧chuáng后面时,看到流了一地的水中有鲜红的颜色。他只希望碎玻璃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你弄伤我了!”霍里斯在门背后大叫,声音气急败坏,他很少受伤,但每次受伤都会激发他的杀人yù望。
利奥的位置还算安全,但是子弹不够了,
他忽然举手示意,然后丢掉空枪,从藏身之处出来,霍里斯朝他的头部挥了一拳。
“你知道自己不会有胜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