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了口烟,笑了起来:“乐直啊,事儿不是这种琢磨法儿的,有人说‘爱qíng’这词儿的意思太深奥,一般人理解不来,我倒认为,一般人也用不着理解它的意思。好多人歌颂和向往爱qíng的美好,那只是被神化了的,脱离了生活的爱qíng。
我爱你,这仨字儿,从我唐彬的嘴里说出来,就是要告诉你,咱爷们儿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一天一天的踏踏实实的,你对我好我记着,对我不好能忘就忘,俩人儿互相扶着往前走,能走到棺材里边儿的,不就是爱qíng吗?爱qíng是双方面的,不是一个人儿说了算的。”
“即使超越xing别?”我看着他,说话的时候手有点儿发凉。
“你以为我想?还是以为我是个伟人?我没这么丰碑。”他笑笑,拍了拍我的头发,“宝贝儿,人活这一辈子不容易,gān嘛非得给自己添麻烦?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齐了日子也就甭过了,我脑子里边儿没装这些,我就知道,你在我身边儿我就高兴。艾乐直,你现在不太像你了。”
(丰碑:代用语,一般用丰碑代表伟大的人物。)
我乐了一下儿:“你还得容我再想想。”
他眼睛一瞪:“有完没完啊你!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啊这把。”
我哈哈大笑:“是费了不小的力气,在咱小区外围租的房子,天巴天的跟个探子塞的偷窥我,车也不敢往楼底下放,直接开存车场去,然后把我身边的人全联合起来,连蒙带骗还演戏。弄了个大圈儿让我一步一步往里跳。老子他妈早就跳你那圈里了,没想到还是个连环套!”
我本以为他会气急败坏,bào跳如雷,没想到,人家唐爷站起来,拍拍我的脑袋:“小同志,你差远了。”
我看着他:“咋的,还有我不知道的?”
“慢慢想吧,你不是喜欢想吗?”他坐下来,“我有个礼物送你。”说着拉起我,“走!”
“半夜了哥们儿,上哪儿啊。”
他顺着把手伸到我裤子口袋真,拿起我的钥匙:“你家地下室。”
我被拉起来,上了他的车,十几分钟到了我们家。我们俩也没进门,直接就下地下室了。我站琴边儿看着他。
“梁祝你还会弹吗?”他笑着望着我。
“这琴该调了,音不正。”
“调过了,前两天给你爸打的电话,让他找人调的。”
我看着他,心想这BK的。摇了摇头,走到琴边儿上,刚要坐下,让他一脚给我蹬一边儿去了:“边儿待着去,我弹。”
我吓了一跳,往琴边儿一站。
他坐下来,地下室里橙色的灯光,打在琴和他的脸上。他打开琴盖,轻轻地敲打着琴键。梁祝的调子,慢慢地从琴体里跳出来,手还有些生。
我看着他的脸,忍不住,过去从后边抱住他的腰,轻轻地倚在他的身上,他的手还在琴键上动着,慢慢的他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来:“乐直。”
我没有回答,只是一直从后边抱着他。
“这辈子,有你这么陪着我,多好。”他轻轻地说。
我轻轻的抚着他的背。
第十六章
转天一早,我高高兴兴的到公司上班,人jīng神了许多。
那BK的,偷着把他的衣服和其它东西从我们家隔壁的楼里搬回去了。
我也想了,要是有个人能在你身上花这么多心思,真是怎么都值了。别说他在我们家下跪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他是想和我在一块儿的。那时候,他心里也指定抱了俩想法儿——在一块儿就好好过日子,不在一块儿,就让我好好过日子。
要是这样儿,那还是在一块儿吧,反正离开他,我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去,都这么长时间了,闹这出儿还真他妈的没什么意思。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这么闹一出儿,有些个事儿,我还真不怎么明白。
现在明白了,有些事儿,用不着太明白。
我现在也是认清现实了,这姓唐的首都人民,已经深深的扎根于我身我心,已然如此了,我还折腾侗屁啊。
晚上回家,推门儿进来,发现他回来的挺早。
“烙饼了?”我洗了洗手,他站厨房里系着围裙在铛上翻着饼。
“把豆芽儿菜炒了吧。”他看了我一眼挤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