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口无言:“你们天津人是不是……”
我笑笑:“过年那天你就知道了。”
腊月二十六,他去进行最后的采购。我已经在家用文火把一锅的ròu都炖上了,虽然炒糖色的时候,làng费不少的糖,不过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了。我妈来了俩电话,确定我是不是不去北京过年。我说是。她说过完年要来我这儿看看。我说好。
腊月二十七,下了班儿我就拉着唐彬出门儿。
“今天又是什么结目啊?”他习惯xing地问我。
“买衣服啊!”我笑,“哥们儿!过年了怎么也得买件儿新衣服吧。”
他笑了起来。
他买了身儿西服,我挑的。我买了身儿西服他挑的。两双鞋,我们俩买的一样的。领带,我的是银的配蓝的,他那条是红的配金的。
把西服装车里,他看看我:“小祖宗,天津人过年都这么麻烦吗?”
我乐:“麻烦不麻烦都是自己找的。”他也笑笑。
“赶紧回家吧。”我一脸满意。
“回家……”他眯眼看着我,“咱俩好久都没……我手都有点儿生了。”
“不行!回家你把我买的jī烫了,晚上炖了!然后还有四喜丸子,今天一定得做了,来不及了。猪肘子都绑好了吗?”我一件一件的数着要gān的事儿。
他摇了摇头:“gān嘛啊这是!”
“过年!”我笑着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开车往家走。
“唐彬?”
“嗯?”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烦人啊?”我问他。
“是。挺烦的。”他看看我,“不过有一天,你不这么烦人了。我也就烦了。”
“呵呵,等过年那天你就知道了。‘年‘可不是一般的日子。不能穷对付。”我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都谁教你的?”他微笑着看着我。
“我爷爷原来都是这么张落的,那时候我大爷一家,我们家都在爷爷家的院儿里过年。我和我哥放pào。我姐带着一脑袋的花。年味儿足崩着呢。现在不行了。”
唐彬看着我:“好!我听我们宝贝儿的。以后每年咱都这么过!”
“停车!”我看着窗户外边儿。
“gān什么?”
“我下去买点gān货水果什么的。快来不及了。”
“不是还有明天了吗?”他笑着看我。
“不行,明天得发面,蒸馒头,蒸‘蒸饼儿‘,‘糖面座儿’。”
他瞪着眼睛大笑:“那后天呢!”
“后天都二十九了!还得准备素饺子馅儿呢,谁大年根儿底下出门儿买东西的!”我着急着下车,“你也下来!过去上理发店把头发铰了!正月里不能铰头啊!”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帅哥儿吗?”唐彬在车里喊着。
。……
腊月二十九的晚上,太阳一下山,唐彬开始贴他写好的福字和对字。
“你丫就一神经病!非得今天贴!还得晚上。”他推开门,“写好了就贴呗,哪天不行啊。”
我在屋儿里拿面糊打成胶,给他往外送,他刚要说话,就目瞪口呆了。对过儿那家儿也正贴着呢,他往楼下扒扒头儿,然后回头看着我:“真都贴啊!”
我乐:“这不是吗?”
三十儿那天,我一大早儿就起来了。
“唐彬,我回趟家啊!”
“噢,你去吧。”他B扎那儿接着睡。
我出门儿,开了我的自行车往家骑。
到了家里,屋里已经被我妈拿布和报纸盖好了。我走进我的屋儿,打开最上面的柜子,拿出一个红布包袱。装进我的包里。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绣着哪吒的小荷包儿。满意的出了门儿。
路上看见卖锅巴菜的,买了两碗。带回去给他吃。
我一身凉气儿的推开门儿,他B正光着膀子扒窗户上往外看呢。
“怎么了?”
“一夜之间!”他惊呼,“贴满了。”
我看看他,顺着往外瞧:“不就是吊钱儿吗?我昨天晚上也贴上了。”
“这社区里住的也应该是挺有文化的人啊!”他说的话就没有一句让我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