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沉默_作者:郑二/道行清浅(28)

2017-06-25 郑二道行清浅

  他看了看我,闭上眼将头埋进膝盖,一会儿,捡了一个棉球按住流血不止的针眼,靠在chuáng头一动不动了。

  我不知道跪了多久,我觉得头很昏,额头还在流血,可我管不着,我在等他原谅,我知道他一定会原谅的。

  第18章

  志愿最终还是报了上去。那天我们沉默了很久,总算他还记得要去学校,他说,你起来吧,我受不起,往后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从来就这样。

  假期闷热绵长,对于留住他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整个长风看在我的眼里就像是陈旧的玩具,我迫不及待的想搞定医院的新建方案,有父亲的面子,贷款下来的很顺利。我改变了原计划,从本来的一百三十亩地皮扩展到了一百八十亩,将基建招标的事扔给了陈涣。

  从那以后的半个多月里我们之间没说过一句废话。石俊饶把他叫去了手术室帮忙,我很纳闷为什么这个个xing孤僻的老头会如此栽培他,后来才知道,雁文是磕过头敬师父茶的,是入室弟子。

  那个晴天的下午,他站在手术室外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家里的事我不好多说,不过,你这个做大哥的要是真为他好,就该让他自己去发展……”

  我们每天都可以在医院餐厅碰到,面对面坐着,他最多就是看上我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低头喝完粥,冷漠的离开。宁波人说,不理人最凶,他算是做的够彻底了。我讨厌这种局面。抓不住在眼前晃动的东西,有力使不上来,恨得想哭泣。这么压抑,我怕迟早又会控制不住自己重复那场灾难。

  下班以前挂了内线去手术室问,说他在台上,没两小时下不来,我说,什么手术要他站两个钟头,没人上班了么你们麻醉科?

  护士嗫嗫道:“有是有的,可雁文是独立上台的,而且是全麻术,已经开始了……”

  “谁批准让他独立上全麻术的?”我不记得我答应过,这可不是好玩的。

  “石院长……”

  “你让值班麻醉师替他,让他给我下来。”

  “您能不能自己过来,我们,怕说不动他……”

  我不能怪他们了,雁文的脾气我不会不知道。

  甩了电话奔到手术室,果然看见他埋头配置药品。台上的几个医生见我突然进来,连忙中断了聊的起兴的话题,安安静静的工作了。他抬头张望,看见我,继续手上的工作没理会。我就站在他对面,中间挡着一辆小推车,示意一旁的值班人员上去替他。可他没停下来。

  我压低了声说:“别闹,下来。”我想他不会听的。

  他果然没反应,值班人员站在他身边有些尴尬,无法从他手中接过活儿去。我没再说什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执意拉他下来,他自然是不依了,皱眉想挣脱,险些打翻一盘子麻醉药。

  “做什么?”主刀医生慌忙出声阻止我们的拉扯,“这是手术台!”

  “我不知道这是手术台啊?!”我火气十足的回了他一句,把在场的人全给吓着了,这不是我平日的态度,可我哪里还有心思理会什么形象。

  监护仪适时的拉起了警报,病人氧饱和度下降了,他哀求的看着我。可我没放手,不这么做他不会死心下来的。

  “这个。”他将配置好的针剂急急递给一旁的值班人员,“推进去。抽个血气,送检验科,急用!”然后回头对我吼,“你让我jiāo个班总可以吧?!”

  我松开手,转身走去门外等候。没一会儿,他出来了,经过我,边走边脱隔离衣,我跟在后面,默默看他孩子气十足的动作,知道他在生气,我很高兴,起码他还会生气,比要死不活的沉默要好的多了。

  进电梯的时候没站稳,他差点跌到,我扶了他一把,立刻被推开了,他实在很生气:“你到底想gān嘛?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知道,我不但知道会死人,我还知道死了人你会坐牢。你没有资格,石俊饶叫你上你就上,你脑子呢?”

  “是我自己要做这台全麻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不想要你给你机会!”

  “雁文……”

  “滚开!”

  “你,听话!”

  “我怎么了?不听你话是吧?那行啊!你想怎么做?上我?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