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恶意,男人的嘲笑,他都可以不去在意,早就摔烂的破罐还怕什么,唯一无法忍受的是,那曾经相依为命的白娃,对自己露出憎恨般的敌视。为什么……她为什么不相信他?她不是最知道他的吗?
有口难言的苦楚,他想要辩解却无从说起,男人欺骗的言语比真实更令人信服,毕竟像他这种早该枪毙的qiáng盗可以活这么久,除了拿来发泄之外,不就只剩下这个用途了吗?……他恨透了男人,却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了结这个悲惨的命运,还厚著脸皮活下来任人糟蹋……!
自戕的手枪被夺走,众人一拥而上的瞬间,他内心业已完全绝望。最后在一片燃烧的火光中,láng狈的他所能见到的,唯有男人冰冷的眼,其中迸she出来的光芒叫人不寒而栗。
一阵突来的风声飒然,在林间不住穿梭,重重堆积的落叶被席卷起来,露出底下覆盖的乾裂泥土。
枯叶彼此摩擦著,回音听来沙哑且破碎,彷彿是伤心不已的叹息,又像是簌簌发抖时的哽咽。
魁七望著远方,眼瞳深不见底,在隙光下隐约漾出一层薄薄莹色。
那之后的记忆皆不堪回首。折磨般的xingjiāo,不断地qiáng迫,不断地施bào,赤luǒ的身躯反缚著,动弹不得地任由男人玩弄。
一次次裂开的下体,持续激烈的痛楚,那大大地叉开的股间,随著男人cha入的明显伤痕一一迸出殷红血迹。
彷彿回到最初的那段日子,每次反抗愈激烈,男人的残酷愈甚,那毫无遮掩的bào力中,除了痛楚之外,只剩下无尽的屈rǔ。
到了后来,连他的意志都开始被支配:唯一仅存的自尊在药力下彻底崩溃。
那燃遍全身的yù火,深入内部的麻痒,开始涣散的意识。男人就是要看著他哀求乞饶,要他乖乖地舔遍一切,要他自动地抬高后臀……,那种日以继夜、比死还痛苦万分的磨难……
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下,魁七用力咬紧嘴唇。
风从背后chuī来,那寒冷的触感在肌肤上拂过,他浑身不禁起了一阵战栗。chuī掉的树叶滑落肩上,沿著手臂一路滚了下去。
魁七看著枯叶跳动,目光最后固定在那层层包扎的手腕上,那凝视的表qíng变得有些扭曲,彷彿在qiáng忍著什么似的。
那个夜里,同样没有月光,同样漆黑不见五指,唯有风声恻恻,宛若大地哀泣不止。林子里,众多火炬高高举著,那血红的亮焰不时闪动,在地面投she出一条条拉长晃动的人影,宛若从樱树底下爬出的怨鬼。
火光yīn影下,骨头裂开的清脆声响,臂肢灼烧似的剧烈疼痛,他不停挣扎,他不断反抗,结果却如出一辙,他注定无法逃离那个男人,永远也逃不脱这个无止尽的恶梦……
魁七难受地闭紧眼眸,感觉喉间一阵吞咽不下的苦味。
一股气流低低掠过,落叶沙然大作,响了一半却又倏然止歇,起动的风儿撤走了,林子里一瞬间悄寂得可怕。
所有记忆彷彿就停留在那个断臂的夜晚,之后的一切他记不太清楚了。日复一日,那种不断重复的折磨,他开始变得麻痹,越接近现在的日子,记忆越显得模糊虚幻。这或许也是因为他不愿再回想起的缘故。
……男人到底在执著些什么?他不明白。是这具破败不堪的躯体?还是他自以为是的倔qiáng?一如被qiáng行侵犯的身体,那个所谓自尊的东西在男人手里不知已碎过多少次。
从前那倔qiáng不屈的自己早就dàng然无存,此刻留下来的只是个连悲鸣都发不出来的废物,一个如男人所愿、被彻底征服的自己……
然而男人却不肯放过他,不准死,也逃不了。一天天过去,他才逐渐明白,那个男人是想让自己在煎熬中慢慢发疯吧,就如同蛇玩弄著到手的猎物,他越显出痛苦辗转,男人越是享受似地愉悦不已……
庭园依旧寂寂,唯有枯叶仍不住掉下,哀伤而又安详地,回到最终的归属之处。
魁七紧紧咬住下唇,表qíng痛楚难当,彷彿每一呼息之间,都在qiáng忍著自身痛苦的存在。
他默默地望向天边,那火焰般燃烧的枫叶,在模糊的眼中晕渲成一片淋漓鲜红,那悲怆又深沉的血色,凄美得使人心伤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魁七收回遥遥眺望的目光,那一瞬间敛动的眼帘,他发现了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