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现在给我调查报告还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他突如其来的病,让我连复仇都不知再从何做起!我一抬手,将他手里的资料打落在地:“滚!都给我滚!”
然而传真上却有一行字不受控制地印入我的视线:首山南路127号3座201……
我彻底怔住—这个地址!!不正是当年我和同居之时他租的房子吗?!以柳寒今日的富贵,怎么还可能到那种贫民窟去!
鬼使神差般,我缓缓地蹲下身子,将传真拾起……
这几年,柳寒不在朱家的时间……竟然全部都在那里度过?为什么?……再一看户主的名字,赫然写着柳寒的名字。
他把那里买下来了?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种本能的预感让我浑身战栗,我觉得有一个事实的真相,呼之yù出。
我要知道这一切真相!qiáng烈的yù望让我不顾一切地在走廊上飞奔起来。
“展凡……你要去哪?”崇嘉一把搭住我的手腕。
我奋力一抽,没有再回头望他一眼:“崇嘉,我和你,早已经分道扬镳。”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一直被我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地方,当我喘息着将手按上那个老旧的铁门之上,那复杂的感觉又岂是恍如隔世四字能够道尽?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没有钥匙,以往的记忆却不期然涌进心中。
“展凡,这把钥匙你要再弄丢了我和你没完!”
“不要啦……那你明明知道我这人就是丢三落四嘛,要不你别锁门了,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偷!”
“你想死啊!算了算了!我拿一把钥匙放在门口的信箱下面,你一伸手就能拿的到。”
“……我还是觉得你不锁门比较方便啊。”
“……你也别拿钥匙了你!”
“不要……喂……开玩笑的啦!”
我伸手一探,冰凉的金属刺痛我的手,
也刺痛我的心。
往事哪堪回首。
轻轻推开门,屋子出乎意料的整洁。
只有桌子上有些乱,零零散散地摆着几份凯运无关紧要的文件。
是啊,如今我大权在握,他还能在凯运做些什么?他却依然在文件上密密麻麻地批注了许多意见。
柳寒,你到死,都是这样一个固执到近乎迂腐的人。
争权夺利,谁又争的过天命!权谋如你,一样只能坐以待毙。
我机关算尽,报复你的负心却终究功亏一篑,可叹可悲。
此刻我心里头竟然是一种反常的平静,一把将文件扫开,我拉开他的抽屉,只有几盒拆了封的药,我定睛一看,竟是吗啡之类的jīng神科麻醉药物。我象突然烫了手一样把这些药丢开—原来他之前,都是靠这种药来支撑镇痛!他究竟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象没事的人一样,出现在我以及朱家上上下下的人面前!
手再望里伸,摸到一个厚重的东西,拖出来一看,竟是一个破旧的日记本。
就是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有写日记的习惯。
很破很旧的那种本子,连现在的小学生都不屑再用的那种。我缓缓打开它,我知道,一个真相,已经呼之yù出。
“十月十六日天气晴
今天军训结束了,回到学校开始分配宿舍。我登记名字的时候,一个男生突然走过来说:“对不起,可以帮我把名字划掉吗?我想申请走读。”我知道他是谁,一个家境不错人也很亲切的男孩子,个头不算高,但是长的清清秀秀的,只是总有些冷漠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我不知为何竟不敢和他说话,赶快低下头,说了一句好的。
十月二十九日天气yīn
我注意他很久了,他几乎整天不来上课。我觉得他的专业还不错,画的画也灵气,就是太懒了。
十一月三十日天气算晴朗吧
我居然会在假日的教室里看见他,估计是来赶期末作业的,否则他这科就当定了。我想帮他,走上前一看,他居然在临摹!天……我赶紧告诉他这次的作业是要jiāo写生稿,他啊了一声,有些迷糊地看着我,而后感激的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跳的有些快。
十二月十八日天气晴
我和他最近越走越近了,他其实很迷糊的,一点不象他的外表看起来那么jīng明。今天吃饭的时候,小B说我和他象小两口似的,我心里一阵紧张,我怕他不高兴—这小B怎么说话的!可他居然还一脸没事的笑,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