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起身,我脚跟撞到一个摆放在角落的木框,拾起一看,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横流。
那是一副任何人见到,都会落泪的画。
我躺在他的chuáng上,静静地对着窗外冥思,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窗外蓝天,有一双白鸽飞过。
署名:只因当年太年少。
好一句……只因当年太年少。
你若不是那样好胜,我若不是那样偏执,你我若能开诚布公,还会有之后那样多的曲折不幸吗?柳寒,你太傻,我又何尝不是!
即使生命流逝,爱依然可以永恒,可是你我到头来给自己留下了什么!!
如果你矫qíng虚伪地告诉我你是为了不拖累我才选择决裂,只会让我觉得你可悲,可你却偏偏让我知道你在生死之间徘徊时的痛苦犹豫!你最后选择放弃我,选择自己去面对你的人生,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摈弃在外的我,有多么的万念俱灰!!
柳寒……你好可恨,你让我至今做的一切,都是一场末日的荒唐!为什么不和我说……柳寒……你只要开口,我的人生,就会完全不同!
到如今,我脚下已经尸横遍野,还怎么能妄想回到当初?!
如果不是当初的心如死灰,我又怎么可能遇见邢望,怎么可能一错再错!
事到如今,你才让我知道真相,为什么……要如此残忍,事到如今,你的生命又能改变什么!
我已经万劫不复。
我缓缓地跪了下来,抱着那幅油画,痛哭出声!!
原来我们都错了,错的离谱……
只因当年太年少。
只因当年太年少……
不知道跪了多久,门外是擂鼓一样的敲门声,我的脸早就因为泪水的肆nüè而麻木,我昏昏沉沉地想……别再管这么多的事了,就藏在这里……一辈子藏在这里,谁也找不着,这是我最初的净土……
门被qiáng行撞开,一阵凛冽的冷风刺入,我慢慢地抬头,失去焦距的双眼,望向来人。
“展凡,你疯了……这么大的煤气味……”崇嘉紧紧地把我拥入怀中,象要把我嵌入身子里去一样,“要是迟来一步……天啊……你怎能如此……”
“放开我……你们走……别管我……”二氧化碳令我从jīng神到ròu体都麻木地窒息,我用力地喘着气,好久才能挤出一句话。我谁也不要见,什么也不要想,任何形式的思考都只会让我的破碎的心更痛几分。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默默地看着我们,而后轻轻地抽走了我手里的那幅画。
在一刹那,他仿佛读懂了关于这里一切哀伤的传说,邢望弯下腰,突然一把拉开了崇嘉:“展凡,你还能逃避多久!凡事皆有因果,谁也逃不过因果循环!你在这样,算后悔还是算懦弱!凯运象一盘散沙无人主持,你不能做了就算,这是你种的因,就该由你来了结!”
这是我种的因,就该由我来了结?
邢望,为什么你直到今天仍然可以这样置身事外地冷漠?难道你,不是我犯下滔天大错的诱因吗?!你怎么能……怎么能在我的伤口上再捅一刀?!我们的爱恨qíng仇,是不是要至死方休!
我终于恢复了神志,愤怒地看着他:“邢望,你没有资格教训我!我有今天,是你一手造成!不是你的欺骗愚弄,我又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是你欠我的!”
他轻轻松了口气,望定我的双眸:“我等着你的复仇。”
他究竟,要bī我到什么时候才甘心罢手!
我哆嗦着,眼泪差点又要夺目而出……不要……我不要为这种人流泪,他不配!!
“你想在这里逃避到什么时候?他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他还是那样不屑的语气,冷酷的表qíng,“你是继续guī缩在这里,还是去见他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这四个字让我连呼吸都觉得痛楚。我爬起身,踉跄地向门外冲去。
见了他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我不知道。
纵使他可能再不能听见我任何的话语。
头重脚轻,太多的有毒气体让我的头脑在瞬间呈现一种空白的缺氧状态,我脚下微晃,就这样直挺挺地往地上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