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无意识地点头微笑，仿佛周围的一切和我都没有关系。
他诧异了一下，不无遗憾地掏出一张名片放入我的上衣口袋：“有缘再见了，小兄弟！”
什么？我听不真切，却也没有力气再询问他，摇摇晃晃地倒上一杯威士忌，我还没能送入嘴中，就脑子一沉，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那冰冰凉凉的液体，只能沿着手腕，淌出一道道湿冷的痕迹：柳寒，他是再也不会来了。
熟悉的铃声响起，我困难地伸手摸到：“喂？”
对方却似乎没被我嘶哑的嗓音吓到，他急切地冲我喊到：“展凡！我小B！出事了！你赶快来学校一趟！”
宿醉的脑子好久不能理清思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想起小B是谁——他能有什么事？就我这熊样我还能替他gān什么？“什么事？”
小B的口气更冲了：“你们两到底犯了什么事啊！一大早的就有一群人杀上来带走了柳寒，现在还没放回来。还有就是问你，知道你翘课没来还往你家里找去呢！——搞的好象蛮严重的！一直找你找到现在——你赶快来吧！”
我打了一个冷战——出事了！
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跳的厉害——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那种令我恶心yù吐的紧张感却让我几乎当场休克——我从来没有惧怕过什么，可是这一次不同，那种连灵魂都深深颤抖地恐惧——当我打车几乎是飞奔到学校时，小B已经远远地在院门口的阶梯上等着了。我蹒跚着走过去，大气不敢出：“到底……怎么了……？”
他抬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你和柳寒是……一对吧？”
我怔在那里，一时没能听懂他的话：“什……么？”
小B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有人写了匿名信告你们，大学里的每一个办公室都收到一份——说你们在学校里公开搞同xing恋，作风放dàng，影响恶劣！”
我的脑子“轰——”地一是声炸开了，面无血色地站在原地。
毁了……什么都捅出去了。
他们把柳寒叫走，就是为了这个吗？等一下——我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认知骇的手脚冰凉——小B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那，那不就意味着——
小B一把揪住我的衣襟：“你还不懂吗？他妈的柳寒这小子出卖了你！！！！他什么都招了！你已经被退学了！展凡！”
我脚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缓缓跪在了烤的炽热的水泥地上：柳寒背叛了我？他招了？他招什么了？我们做了什么坏事了吗？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充斥着脑子，让我疯狂地想怒吼！
“他说……是你主动勾引他，还威胁他不能说出去，否则就闹得他没脸见同学老师……他只是胁从而已——所以他的处分只是警告。”小B也慢慢地蹲下，“可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兄弟会是这种人！！！！可是你为什么要——”
我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天翻地覆。
勾引？胁从？威胁？是啊是啊！！！！一切的宿孽全因我而起！为什么要爱上他，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叫做咎，由，自，取！
很爱很爱你的铃声响起，震的我的衣服不住抖动，我茫然地接起电话：“喂……”
“你……已经知道了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很久。
我仍是呆呆地跪着，没有应答。
“我知道你怪我恨我怨我——可是我没有其他办法了。”柳寒的声音低沉地象雨前的天空，“我和你不一样，我父母很辛苦才供我上了大学，为了升学，我们连房子都抵押了才能借到学费——全家的希望都在我身上！我绝对不能中途被退学或者拿不到学位——他们受不了的！我宁可辜负你，也不能辜负他们仅有的希望！一个人死总比全军覆没来的好吧！”
“不，柳寒，你一定有你的原因是不是？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我摇着头，支离破碎的声音有着虚弱的颤抖，“把原因告诉我……求你……”
电话彼端一阵沉默，之后柳寒开口了：“没有理由，只是比起你——我更爱我自己。”一字一字，无比清晰，扯碎了我仅有的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