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道我养他!”苏路嘴硬嚷嚷,其实自己怎么可能让郭骁分担,但横竖老娘面前得嘴硬,越发觉得自个儿这老娘jīng的也跟一人妖似的,什么都得往沟里带。
“臭小子,还嘴硬,”苏老娘揉乱儿子的头发,“郭骁那孩子,一看就知道将来大出息,保不齐他养你。”
“那……那什么……”这话怎么听都太敏感了,苏路的冷汗已经顺着腰直滑到脚底板,就差能跳抽筋舞了,随口扯一句盼望能转变话题,“妈,我搬走以后你别舍不得买好吃的,别总顾着省钱。”
“那是,别人省钱给儿子讨媳妇,我看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这辈子顾好自己就不错了,哪有那闲工夫啊,我省钱gān吗。”
苏路当下判定,这老娘绝对比人jīng都高上一等级,基本算人参了,什么都不敢再说,端起手上的jī汤就喝,一口下肚,惨折起眉头嚷嚷,“怎么不放盐啊!”
苏老娘那个亢奋啊,好像早等着儿子遭这罪,眉开眼笑得补上一勺盐花,“该,臭小子就随你那死鬼老爸,这辈子就不让你娘顺心,真报复娘不舍得,让你喝口清水汤娘才解气。”
说着叹口气,“只要你快活,娘就快活。娘跟了你死鬼老爸,虽说他走的早,可我现在都觉得挺值,也没想过再找。”
苏路闷头不吭声,只顾喝汤,有水滴落到碗里,汤咸了。
第二章
这是一件小小的房子,苏路喜欢极了那内嵌的阳台,尽管狭小,但有满满的阳光照了进来,苏路觉得那让生活充满了温度,令人想起海子那首著名的诗,面向大海,chūn暖花开,苏路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往下接,从今天起,给郭少做每一顿饭。郭少激动之余好歹保持着马列主义缜密的思维和冷静的判断,“真的?你几时学会做饭的?]
苏路咧着嘴笑,一把拿起外套拽同居人出门,“等几时学会几时做,现在咱去吃馆子。”
郭骁皱眉,“吃什么馆子,你钱多烧的,今天我做饭,我现在没收入分担不了,你挣那么些小钱日常开销添置家用都紧张,还上馆子?”
“别啊,”苏路摇头晃脑,“难得充一次款爷,也算庆祝乔迁之喜。”
被拽着出门,郭骁总有些不甘愿,苏路看着那不慡快的样子,恼火得嚷嚷,“gān吗哪,一脸屎,我请你吃顿饭还得看你脸色。”
郭骁压低着声音哼哼,“我就没想你请我,我就觉得自个儿现在没收入拖着你负担,怎么…… 怎么就跟一金丝鸟没两样。”
苏路一愣,继而笑着拍郭骁的肩膀,“你就算烧糊涂也别这么寒碜我,我才这么点出息啊,养一长成你这样的金丝鸟?等你毕业以后你不也得请我吃顿馆子?那时候档次可没今儿个这么好对付,那时我可该学会做饭了,不是满汗全席入不了小爷的口。”
“我说你真学做饭?”郭骁果然是苦惯了的孩子,难得苏路表现贤惠,乐成了范进中举,被拽着到了门口穿鞋,还念念叨叨。
“真学。”苏路笑咪咪。
“几时学?”门被锁上,郭骁美滋滋的声音依稀穿过fèng隙。
“啊……那什么……今儿个天气真好……”
……
苏路基本上就一耗子jīng,成天有钻地打dòng的劲儿也只是满脑子思索啃吃啃玩日子逍遥快活,要等他真学会做上一顿齐和的饭菜,那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他也跟着躲到西边权当避免骨质疏松。
郭骁好气又好笑,幸亏和导师混熟了,空余时间多,课程也能随自己调度安排,郭骁的弹xing时间大了,总能在苏路下班前摆出一荤两素一汤加水果。苏小耗子乐得像钻进了米缸,想想当日自个儿的豪言壮语,总有些下不来台,意思意思地跟着郭骁捣豉了两回,被炒菜溅起的油吓的窜地比当年阿田跑男子二百都丢人,嚷嚷着还是郭骁做的菜好吃,他苏路学八百年都赶不上,为两人的味觉幸福着想,还得有劳郭老大。郭骁对这东西的小狡猾和小软肋拿捏的清清楚楚,沉沉地叹口气,说,好。
果然苏路开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发呆,然后巴巴地凑在郭骁身后到处转,最后一抓头发,走到水槽边撩起袖子,“我来洗菜淘米吧,这些我总会。”
郭骁冲着苏路死相地笑了起来,转过身让他替自己系紧围裙,那一瞬间,觉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