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刚刚简叔警告的话:“你看康庆这一步棋走的,压你死死,翻不了身!以后大少那头的生意我们怎么做?我一辈子压着阿桂那头,老了老了,可不想在你身上输掉。”
张文卓走上台阶,清了清嗓子,说:“阿庆啊,你们这不是要离开吧?简叔他们走了,才是好玩的时候呢!”
康庆并没有换姿势,回头说:“要走的,封悦有点不舒服。下次吧!我做东,请七哥喝酒。”
“二少没关系吧?”张文卓做关心状,“是没吃好东西吗?”
“不是,”封悦站直身子,说:“累了,想回去休息。”
“那就这样吧!”康庆不再流连,“我们先走一步,回见,七哥!”
“我不送你们了,二少保重!”
张文卓目送他们离开,康庆的车就等在不远处的灯光下。他慢悠悠点起一根烟,正琢磨着康庆和封悦的关系到底如何。照他的消息,康庆和俞小发关系不一般,两人都睡一个屋了,封悦又怎么可能甘心到波兰街来做小?他俩未必是那种关系,张文卓眯fèng着眼,想起宴席开始前,封悦到门前,站在人群中卓尔不群的优雅俊秀,他随便扫自己一眼,黑瞳如清凉夜色……张文卓冷笑,封悦啊封悦,你回到波兰街,这游戏才更有趣更有挑战!
这时,后面有人过来,在他耳边说:“七哥,辛葵在包房里等您呢!”
“走,会会他去。”张文卓将刚刚抽了两口的烟递给那人,正正身上的西装,抬头挺胸,大踏步走了进去。
周末早上有雾,迎面开来的车子,只能看见两束朦胧的光。司机开得很小心,车速平稳。封悦默然看向窗外rǔ白的浓雾,有些失神,直到手机的铃声将他牵回现实。司机抬眼瞧了下后视镜,二少沉了一个早上的脸色,总算有些缓和,语气里透出一股轻松。
“我今天约了我哥吃饭……我跟你说过,是你忘了……下午吧,gān吗?……不好说,我哥本来要我陪他打高尔球,看吃过饭雾散不散吧……好,我到家给你电话,嗯……你多点耐心,别总训他……好了,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诶……我到地方了,回头打给你啦,拜拜。”
一通没有内容的电话,磨蹭了二十多分钟。封悦挂了电话,才猛然意识到,康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沫叽,平时总见他挂别人的电话,还骂人罗嗦的,让封悦以后他说电话时多么简练,怎么知道,他不比那些三姑四姨好多少,有的没的也讲半天。
停车场上,寥寥几辆车而已,封悦诧异,他一下车,阿宽已经领着几个人,前后左右地围着他走。
“gān嘛?”他轻声问阿宽,“发生什么事?”
“大少吩咐谨慎一点儿。”阿宽的话向来不多,说的也都是搪塞之词。
“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封悦坐在空dàngdàng的餐厅里问,“早知道回家吃,何苦要包场?”
封雷仔细打量着他,面色和蔼地说:“你不是不喜欢柏林道?我想出来见你,你也许更开心。”
“见到你就开心,哪里都一样。”封悦笑着说。
难得他嘴甜,果然受用,封雷无限欣慰:“最近身体好不好?”
“挺好的。”封悦仔细地研究菜单。
“没喘,没咳嗽,没气短吗?”
“没有,真的很好。”封悦说着抬头,征求意见地问:“我可以喝点酒吗?”
封雷耸耸肩,并不太介意:“身体没问题,可以喝一点,不过,别点烈酒。”
两人都喝了点酒,身上觉得暖暖的,舒畅而轻松,一顿饭吃得逍遥自在,很是愉快。窗外的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温柔撒遍整片山顶,远处的城市仿佛来自悬浮在脚下的另一个星球,那么遥远,又如此熟悉。封雷在弟弟身上感受到一股崭新的气息,那是遗失多年的,封悦的感觉。
“哥,我想约简叔吃个饭,好不好?”
“你约,还是康庆约?”封雷直言不讳。
“你觉得谁约比较好?”封悦继续试探。
“都不好,”封雷算有耐心地解释给他听,“这么做,会让桂叔不舒服,而且会引起张文卓的警惕。”
封悦虚心地点头:“这些我想过,所以我才想由我亲自约,不让康庆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