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波兰街+柏林道风云_作者:晓渠(199)

  子弹擦过封悦的肩头飞了出去,连续击中淋浴室的玻璃屋和棚顶的吊灯。后挫力将康庆朝后推出几步,他习惯xing地搂住封悦,将他头脸护在自己胸前,随即“哗啦啦”一阵刺耳而尖锐的轰鸣,象是梦里破碎的水晶世界,象是他们的爱qíng。……封悦的美国之行,被无限期推迟,在柏林道引起无数猜测心,最关心的莫过于田凤宇和张文卓。田凤宇第一时间联系封悦,但是他手机关机,打到家里也被管家挡掉。他跟康庆虽有往来,没有好到jiāo心的地步,若不是qíng非得已,不会主动去找他询问,于是,田凤宇把希望寄托在金如川身上,此人格外活络,消息灵通得很,并且他对封悦的动向,一直格外关注。然而这一次,金如川也没有带来什么有价值的内幕,只说封悦一直呆在封家大宅,没人联系得上。张文卓的关注,纯粹出于心虚,他那晚实在看不过康庆chūn风得意的模样,才会不咸不淡地歪了几句,不想似乎给封悦惹出不小的麻烦,不管在柏林道多么牛茓,也不能放华盛顿政要和华尔街巨头们的鸽子,康庆这回指不定把封悦怎么着,才迫使他推延如此重要的公事。康庆的死活,他是全不会放在心上的,但涉及到封悦,他就无法置身事外,张文卓偷偷地闹心起来。以至于乔伊连续给了他三四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过去,他也没有心qíng回复,渐渐地,他对乔伊的兴致,不象开始那么高了。别说外面众说纷纭,即使封家大宅里,也没几个人清楚那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们只知道浴室的玻璃莫名其妙碎了满地,派过好几个人才收拾gān净。这三四天的功夫,封悦谢绝一切外界询问,从没有走出卧室的门,康庆大部分时间都与他一起,三餐是阿宽送上去。多少电话打到家里来找,都由阿昆负责推挡,偶尔康庆还会在楼下办些个事儿,封悦可是好几天没露面了。

  yīn沉午后,寒冷gān燥的空气里,若有若无地夹带微小的雪花儿,猛一阵紧风,chuī得顿时不见踪影。阿宽领着两个佣人,端着早饭,走上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在尽头靠窗的门前停下来,敲了敲。里面没人回应,他们耐心地等在门外,没一会儿功夫,传来脚步声,高大沉重的门开了左边的一扇,康庆穿着随意的身影露出来,朝旁一让:“药拿来没?”“有,”阿宽端的托盘里一杯温水,和分别放在不同颜色的小碟里的两份药片儿,“先让他吃饭,绿色碟子里的饭后就吃;蓝色的等一个小时再吃。”康庆接过去说:“他咳嗽,呆会儿炖些汤水。”他还没有说完,封悦略微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阿宽,你进来一下。”阿宽看也不康庆的反应,径直走进去。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看见封悦,似乎刚起chuáng,头发上还带着洗浴后的水汽,披了件杏色的长毛衣在靠近阳台的落地窗那里。阿宽是唯一一个知道当晚状况的人,他听到枪声冲进去的时候,看见了康庆手里的枪,后来也找到那发子弹。“二少找我有事?”“帮我把行程修改一下,排我明天去美国。”“哦。”阿宽看了看他,气色反倒不如前两天,虽然气息还算安定,嗓子却是哑的,“二少打算怎么调整行程?”封悦想了想:“你联系一下美国那里,看他们什么意见。”“好的。”阿宽临走前,不死心地问:“如果他们说过几天去也行呢?”他已经耽误三四天。美国的代表已经迫不及待。根本没有继续推迟的道理。封悦知道他就是想自己多休息两天。“就明天吧。若早到,我自己安排活动,不用他们cao心。”阿宽刚走,康庆已经把早点摆在桌子上,筷子碗碟分好。封悦坐下来,两人各吃各的,没出什么动静。这些天他们几乎分分秒秒都处在一起,好似要弥补之前长久地分居,康庆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封悦从一种近乎失控地绝望里缓慢苏醒,无声无息地接受着康庆如影随形地跟从,陷入空前的,不知所措之中。他们做爱。做是单纯的物理运动,两人都很称职,他们熟悉彼此的身体,知道如何满足对方,但是爱却是复杂的化学反应,他们深陷其中,尚未找到可以遵循的规律。封悦很清楚他跟康庆之间的症结,然而世上病症并非都有解药,又如重症的人放弃治疗,往往是害怕承担失败的后果。与康庆的感qíng,是封悦最后的宝藏,即使如今心魔成狂,他宁可保留现在的状态,也好过尝试种种之后,不得不面对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未来的结局。世人只见他少年得志的不可一世,没人窥探到他内心深处的,惊惧和恐慌。他不能失去康庆。不仅因为孩提年代珍贵的回忆,费心为他攒下的水饺;站在楼朝他招手呼唤;坚定的,永远挡在前面的背影;吆喝欺负他的小流氓“肏你妈,你敢碰封悦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