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作为jiāo换?”
封悦端起秀气的茶杯,啜了一口,沉着而果断地说:“我要辛胜的命。”
这句话着实让张文卓吃了一惊,以封雷对他弟弟几乎有些变态的袒护,不可能把这些泄露给封悦,可今天封悦把自己找出来,用他的势力要挟自己jiāo出辛胜,这种手段,倒颇有些封雷果敢的风格。而且,很明显地,封悦早把这一切看得清楚,不管当年还是眼下,似乎没有能瞒得住他的,看来自己先前是低估他了。
“二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再说辛胜现在神出鬼没,想找他可不容易……”
“七哥看着办吧,”封悦向后靠坐在椅背儿上,脸上虽然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却又显得淡泊宁静,运筹帷幄,“如果为难,我也不好勉qiáng。”
“唔,那倒不是,”张文卓借机示好,“二少jiāo代的,就算难,我也要尽力而为,说不定将来还有合作的机会。”
封悦轻轻地笑了:“买卖么,一桩是一桩,想得太远也没用。”
“啊,呵呵。”张文卓附和地应了声,没有再说什么。
“七哥慢用,我失陪了。”
封悦娟秀的长手指伸到张文卓面前,把信封收回去,站起身走了。张文卓眯fèng着眼,目送着封悦颀长身影,穿过茶社里蜿蜒的通道,消失在被植物拥簇的门口,原本不露痕迹的脸,瞬间变换着表qíng。不管封悦对他什么态度,只要他肯和自己过招,那以后就少不了jiāo往的机会,这么琢磨着,即使被封悦的软刀子扎在脸上,毁了面子,张文卓心里,却暗暗地,高兴起来。
封雷对封悦的举动,沉默了几天,直到这个下午,碰上他坐在楼上的书房里喝茶看书,忍不住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藤椅上。封悦抬头看见他,向旁边欠了欠身,在沙发上腾出块儿地方,这个动作,让封雷觉得喜悦,起身过去坐在他身边儿。
封悦给他倒了茶,态度温和地说:“哥,你有事就说吧,不用这么吞吞吐吐。”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张文卓的事儿呗。”
“怎么想起帮他这个忙?不怕他以后缠上你?”
“又不是大数目,卖他个人qíng。”
“哦?他和你jiāo底了?”
“没呢,”封悦低垂着眼帘,继续说,“数目大的话,就算你想教训他,也不至于拒绝得这么彻底!”
封雷不会和钱作对,除非数目吸引不了他。
封悦等了半天,身边的人沉默着,楞是一句话都没说,他抬眼发现封雷正用奇怪的眼光盯着他看:“怎么了?”
“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财迷,是不是?”封雷的语气,说得上是yīn郁,可又不真的生气,他了解他自己。
封悦不以为然,嘴角噙着微笑,回答他:“财迷有什么不好?有谁不迷点儿什么呀?迷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风chuī云散,挣扎而出的阳光显得尤为耀眼,封悦扬起脸,迎着那缕阳光,明亮得让他不禁闭目。封雷的声音,低低地在他背后响起:“你迷恋什么都行,只要别回波兰街送死,我都答应你!”
封悦努力地睁开眼,qiáng烈的光线,让他的瞳孔急速收缩,唯剩一片淡淡地,如汪洋般的琥珀色。
几天后,封悦收到张文卓的电话,邀他吃饭。封悦心里明白,绝对不会是吃饭那么简单,但还是没有犹豫,应了下来。然而,张文卓象是报仇一样,这回让封悦也狠狠地,吃了一惊。
第九章
会馆坐落在临海的一处高高的礁石上,空气里是香槟和玫瑰混合的香气,空气中浮沉着悠扬的小提琴……张文卓选的桌靠着最边角,夹在两面落地窗之间,一望无际的海阔天空,好像就在他们身边。
封悦早就听说张文卓喜欢和上流社会混在一起,吃喝玩乐都讲究得很,没想到他倒是把他这一套用在自己的身上,心里是有点不自在的,但表面上依旧不露痕迹。
张文卓一看见他进门,就站起来,西装革履的模样,郑重正式得让人敬而远之。封悦施施然走到他面前:“七哥真是破费了。”
“别,别,”张文卓连忙退让,“二少什么场面没见识过,这里恐怕还是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