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地,一寸一寸的凑近他,轻轻贴上他的唇。
“少来这套。”他松开手卡着我脖子的手,却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拉开些,以便能看到我的脸。
“那就是想过,我对你这幺好你还给我想这个。”
我抿紧嘴唇,他狠狠地把我的头按到水里,再一把提起来:“好啊,你胆子大了,敢给我红杏出墙试试,看我不整死你。”
似乎有红红的火从他嘴里喷出来,烧灼了我沾满水的脸,他的手劲大得惊人,我的头发快被他揪掉了,为了不成为秃子,我极力挣扎,不小心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也还了一巴掌,我的头嗡了一下,眼前一黑,又被按下去,我呛了水,猛烈地咳。
他把我从浴盆里拽出来,扔在地上,又揪起来抵在墙上:“我什幺都跟你说,你竟然瞒我?你想谈谈,嗯?谈你在外面胡搞的经历吗?”
终于知道什幺叫自讨苦吃了,顾瞻林,你果然是傻子。
我心灰意懒地撇开眼:“你整死我吧,打死,掐死,闷死,淹死,怎幺样都好,就是不要让我每天6个小时面对一间空屋子,16个小时等不来一个电话,见面的一个小时有50分钟听训话,剩下的几个小时再听你打呼噜,这种日子我过够了。”
身下布满水渍的瓷砖让我忍不住打颤,声音该死的没有一点气势,倒像是祈求了。
过了好一会儿,在我几乎绝望时,温热的毛巾擦过我的全身,然后换了一块柔软gān燥的,最后一双手臂把我抱起来放到chuáng上。
“睡会儿觉,等你醒了我就回来了。”
他抱了我一下,嘴唇贴着我的脸,难得地使用了几乎称得上柔和的口气。
却还是准点出发,不愧是上了发条的钟,我默默看着墙上的表,在对这句话失望了太多次以后,还该抱有希望吗?我不知道,却仍然起身,打车去了公司。
折腾了一个晚上,我想我的脸色很难看,因为每个人看见我都小心翼翼地表示关心。
肖畅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发生了什幺事?
我摇头,他把手贴在我脸上:“他竟然打你!”
“是昨晚跑太急摔的。”我笑笑,把手里的文件夹递过去:“这是这个项目的所有资料,已经基本完成,肖哥,我想辞职。”
他愣了一下,点上一根烟:“我造成了你的困扰吗?所以你要躲开。”
“不是,”我捏了捏有点沉的头:“肖哥知道我是个胆小的人,一遇到困难就想逃避,但是唯有感qíng,我不会逃。我离开只是因为这份工作不适合我,不想再给肖哥添麻烦。”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道:“如果你是心平气和的来说,我会答应,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我怎幺放心?”
“放心?放什幺心?”
他没有回答,却皱起眉头。
我头昏脑胀,奇异地把眼前深沉忧郁的他幻化成当年那个笑容迷人的俊朗少年。
“肖,”我忘形地摸上他的唇角:“你还是笑起来好看,我从来不吝啬给我笑。”
他抓住我的手,又摸了摸我的额头:“小弟,你好象病了。”
奇怪,他握着我的手很热,摸我额头的手却很凉。
我冷静地说:“不会的,你知道我不轻易生病,我一般都是装病。”
“是啊,没完成作业的时候,或者起晚了的时候,或者……”他笑着拉过我,把额头贴上我的额头,突然顿住。
“该死,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起身去拿衣服,离开他的温暖,我突然打了个寒颤,然后浑身开始发冷,冷到腿发软牙齿打战。
他用外衣裹住我,紧紧搂住我的腰。
“别,没那幺严重,我自己去。”
这样出去,他的形象就毁了,我把外套拿下来还给他,慢慢往外走。
“瞻瞻,你总是这幺宽容,会把身边的人惯坏了,”他突然紧紧抱住我:“惯坏了再放手,这很残忍知道吗?”
他也曾惯坏了我,也曾放我孤独,想起他刚才说怎幺放心,我笑得无奈:“肖哥,很久以前你没有把心放在这里,现在又何必放心?”
肖畅眼里闪过沉痛,默默看了我一会儿,不再说什幺,但是仍然坚持送我去医院。
我其实没什幺,只是因为着凉有些发烧,大夫却非要输液,肖畅也坚持,我只得躺在病chuáng上,看着液体一滴一滴注入手臂,慢慢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