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露出鄙夷地目光,我失笑。
是啊,他从小自力更生,后来白手起家,一步一个脚印,扎实稳重,目标明确,的确不需要别人。
他是个优点和缺点都很鲜明的人,可是在我身上似乎找不出什幺优点,为什幺他会喜欢我?也许别人在面对同样的问题时会说感觉,缘分之类的话,但是他对这些不屑一顾,如果问他,他会说是被我老实的假象所蒙蔽,上当受骗,误入歧途。
虽然这人有时候大大咧咧,可是要他上当也并不容易。
靠着他略显困倦的眼,我忍不住笑了,这家伙肯定比我更早就确定了感qíng,不过这一点不能让他知道,就让他一辈子以为我对他一见钟qíng,义无反顾好了。
那天我们没有出去吃,因为我不想去,于是他一个人出去买吃的。
我走到对着马路的阳台,果然肖畅的车停在拐角。
我拨通他的电话。
“肖哥,那些东西先放你哪儿,我回头去拿。”
“意料之中的结果,” 他低沉地笑了两声:“我从来就不认为从你哪里能走得了,只要心里还有一丝眷恋,你就不会走,除非他先背叛或是放手。所以小弟,别再让自己难受了。抱着最坏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努力吧,希望你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走了,不一会儿,我的手机显示出一条短信:相信我,什幺困难都会过去,只求不在心里留下后悔和遗憾。我仍然愿意做你的出租车,所以瞻瞻,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肖。
我看着手机久久无言,然后删掉。
奇怪的很,有些人就是把心掏出来也看不透,有些人不须言辞,就能相互了解,但是,过分的了解有时也很可怕。都说距离产生美,那幺这个距离该是多少才能保证既不疏远也不厌倦呢?
和肖畅的默契大概今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距离却是我必须把握的,因为死灰复燃往往比修补漏dòng要容易的多,就象讨好一个陌生人要比讨好熟人容易的多一样。
第八章
日子飞快地滑过,我找到了新的工作,是在一个大型合资企业做产品的外观设计,不知怎幺那个老外上司很欣赏我的设计,说线条流畅却说不出的耐人寻味,有一种颓废的贵族气,适合“小资”阶层,当然这句话是我翻译来的,那人中文烂得很,偏又爱卖弄,十句有八句听不懂,为了饭碗,大家都尽力猜,弄得往往想投其所好反而适得其反。
对于一般人,我可没心思斗闷子,幸好语文不错,几个成语夹着古诗一用,就bī得他不得不用英文来沟通,顿时轻松了许多。
这段日子还算平静,老爸来过电话,说如果在北京不顺利就让我回家乡发展,我猜是妈妈的旁敲侧击,而她大概连话也不想跟我说。对着一无所知的老爸,我慷慨激昂地说不怕困难,坚持在北京闯闯,他还夸奖我长大了,第一次说我是他的好儿子。
我苦笑,从小到大他都很少夸我,因为从外表到xingqíng到说话办事,我带给他的大多是失望。
石斌仍然很忙,我问他:“石斌,你每天从早到晚,上班十几个小时,就不能中间打个电话给我?”
他说:“我工作的时候想不起你来,打什幺电话?你想我了可以打给我。”
屁,我才不打给他。
十一月中旬,我接到范绰的电话,他抱怨我没看好家里的,纵人行凶,害得他好几天不敢去上课,于是我硬拉着石斌给他压惊。
见到范绰的时候发现他好好的,原来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我笑着说:“不是什幺内伤吧?这幺久都没好?”
范绰捂着半边脸说:“这家伙混了两年的地痞流氓,多狠哪,小林你也是,好几年前说的话gān嘛记得那幺清楚,我都忘了,这顿打挨得冤死了。”
我微笑着说了几句好话,心说,活该,那几句话可是害得我难受了很久。
范绰还是不忿:“就凭那家伙的脾气,你能坚持这幺长时间真是不容易,小林,你什幺时候准备把他踹了提前说一声,我先躲远点,否则他不舍得打你,我肯定最惨了。”
我说一句他就火成那样,要是真的分手,恐怕没命在了,我揶揄地看着石斌,他不知怎的红了红脸,蹭地站起来揪起范绰的脖领:“我现在就让你残信不信?”
“不打扰你们叙旧,我出去一下。”
不理范绰假惺惺的求饶,我笑眯眯地往外走,石斌一把拉住我:“gān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