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累的,感冒,扁桃体发炎,又没休息好,开会的时候晕倒了,同事送到医院。给我打电话,我才过去把他领回来,反正在医院也是打针,不如回来打,你知道他讨厌医院。”王斌简单说了下qíng况,“我有急事,再不走某人要上吊了,唉……他奶奶的,都赶一块儿了。你看着他,一会儿楼下诊所的护士会上来换药。”
王斌走后,楼明蹑手蹑脚进了杨蔚的屋里,睡着,脸颊因为发烧有点红,汗出得不厉害。凝神瞧了半天,怕吵到他,楼明悄悄退出来,关了门,客厅里没看见石鑫,他进了厨房,果然,石鑫正四处翻。
“他家没米?”
“应该有吧?gān嘛?”
“不是说他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煮点稀饭给他。靠,米在哪儿啊?”
楼明翻开靠冰箱的柜子,米箱在里面。石鑫“啧啧”地:“你对他家倒够熟的!”说着,又搜出锅碗瓢盆,他是做饭的好手。楼明看他忙碌,想挤过去帮忙,石鑫却嫌他碍事:“你靠边儿站吧!”
楼明盘手看着石鑫一边洗米下锅,一边唠叨,“要是给我哥知道我给你小qíng做饭,他非得揍死我。”
“谢谢你,石鑫。”楼明说,“谢谢……”
“得了吧你,还谢个没完了?”石鑫忽然问他,“杨蔚在医院,怎么不给你打电话?”
这问题问到楼明心里。可他没有肯定的答案给石鑫。晚上王斌回来,楼明趁旁边没人,也这么问他:“杨蔚怎没直接给我电话?”
“他十七岁那会儿我就认识他啦!就算你俩现在亲密呗,我跟他这么多年的jiāoqíng在呢!”
“就因为这个?”
王斌见他问到这份儿上了,也没瞒:“这话不是六儿跟我说的,不过我猜,他可能不想公开跟你的关系。”
“其实公开不公开也无所谓,我不在意这个。”
“六儿跟你不一样,他没出柜呢!你给他点时间,慢慢来。”王斌诚恳地说,“对了,老大也要来。刚才他打电话给我,我跟他说六儿病了。”
王斌这头话刚落地,宋澎湃就敲门,简直光速。杨蔚睡了一觉,又吃了点石鑫煮的稀饭,jīng神上恢复些,宋澎湃又拎了一车水果进来,他无力地笑了笑:“你这不是bī我在门口摆摊批发水果么!”
“呀,你还有jīng神开玩笑了?”宋澎湃坐在他chuáng边说,“就吃得少,抵抗力不好,才总是生病!”
医生上来拆走了点滴,连打了三个,杨蔚有点受不了。宋澎湃他们见他又显出疲态,也没多逗留,坐一会儿就离开。宋澎湃开车送王斌,路上,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道:“六儿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若是以前,这种事qíng发生,确实一般都是找宋澎湃的。王斌已经被楼明追问过,这下又换宋澎湃,好态度也磨没了,不耐烦地说:“你们烦不烦啊?gān嘛都来问我?有种你去问六儿啊?看他踢不死你们!”发泄完,又说,“给你打电话,怕楼明瞎核计;给楼明打,又怕你胡思乱想,所以就给我打了呗!”
王斌和宋澎湃在的时候,楼明一直都默默,没怎么说话。他们走了以后,楼明稍微收拾一下,端个小碗进了屋。杨蔚侧身躺在大chuáng上,睁着眼睛还没睡。
“什么?”他问楼明。
“良药!”楼明凑上chuáng,把碗放在杨蔚嘴边给他看,是huáng桃罐头,“王斌说你念书的时候,生病吃这个就好!我刚刚出门买的,你吃一口。”
楼明知道杨蔚这会儿难受,什么也不爱吃,所以也没qiáng迫他,吃一口意思意思就行,杨蔚听话地吃了两口。喉咙因为肿的太厉害,吞咽都很困难,药物的作用要慢慢发挥,说是明天早上就好多了。
“你晚上别走了,”他哑着嗓子问,“睡这儿吧!”
楼明上了chuáng,躺在杨蔚身边,夜深人静。
“你是不是怪我……没给你打电话?”杨蔚忍耐着喉咙肿痛,叹着气说,“我知道你是。”
他凑上前,跟楼明贴身躺着,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腰,与他无声地拥抱在一起,楼明环绕双臂,也反身搂住他。身体的温度蔓延在彼此之间,心跳声“砰砰”,象倾诉,也象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