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无意间瞥见桌上的钥匙。
是那个男孩留的吧?挺懂事的小孩。
拿起钥匙,我倒在了沙发上,记起和那个男孩第一次见面时,感觉非常特别。明明长得清雅俊秀,偏偏在耳朵上扎了两个耳眼,一对红宝石的耳锭看着像两滴鲜血一样诡异。穿着卡其色的休闲服,脚上却套了一双粗犷的军靴,为他yīn柔的气质平添了几分阳刚。
李天,一个矛盾却也和谐的男孩。
无可否认,我被他深深吸引住,迷人的身体,琥珀色的眼眸。只是可惜,他是一个男人。
男人,玩玩就好了。因为我将来一定会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像哥那样。
人生,财富和权势才是最重要的,什么东西没有一个‘价’?!
Amicus Plato,Amicus Aristotle,sed Magis Amicus VERITAS.(与柏拉图为友,与亚里士多德为友,更要与真理为友)。
这句非常著名的话便是哈佛的校训,我是作为visiting research来到这里的。其实,我自己心里明白,我并不比其他人优秀,只是比他们有更多的机会而已。
我选的是国际贸易法方面的课程,指导老师是一位台湾人,他自谕为Henry Steiner门下的弟子,所以对于Human Rights Program更感兴趣。只是不知道他的‘兴趣’是因为理想还是金钱和权利。
来到这里之前,我是天之骄子,世界就是围绕着我在转;来到这里之后,我才明白,自个儿他妈的什么也不是!
哈佛法学院,‘超级律师的摇篮’,这里有最博学的教授,最聪明的法学生,最好的教导潜力,但这里没有理想和真qíng。冷酷,傲慢,自以为是,敝帚自珍,被视为理所当然,谦虚,仁慈,则是笨蛋的特质,很令人讽刺,不过更令人讽刺的是我的指导老师在听说我是高gān子弟后,那轻蔑的眼神中还夹杂了一股恨意。他说中国的腐败都是由于我们引起的,他说我们没有给民众自由,任意践踏人权,在每一次的presentation之后,他总是要倨傲挑拌地问我一句:你听懂了吗?
这样的侮rǔ,我从未受过!
“李天,如果是在国内,我早就把他拿去填海了!”
“……,你也说了,那是在‘国内’。”
“难道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想怎样?”
“……”我沉默了,想起以前有一个女工程师得罪了一个朋友,结果他叫人半路把那个女的拦了,几个流氓在她身上撒了尿,威胁了几句,他说这是‘教训’。但我和哥都为他这种行为不耻,从此以后和他的来往也少了。“我不知道。”
“赵俊,你是学法律的,‘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他的歧视是道德层面的问题,你不可能去qiáng迫他改正过来,你没有这个权利。更何况你也说了,这种傲慢和偏见在法学院是很正常的。”
“可我吞不下,为什么要以我的身份就否定我的一切?!我作出的努力没有任何人看到!”以前上大学时也是一样,我想跟他们做朋友,但是由于生活习惯和消费差异,有时候我能从他们眼中看到一股愤愤不平的怨恨,这种恨意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全身都凉了。所以我扬言,不跟那些所谓的‘补助’学生jiāo往,结果得到的是‘纨绔子弟’,‘太子爷’的蔑称。
我的身边只剩下那些酒ròu朋友,还有以我哥马首是瞻,对我这个二少爷只有忍让的哥们儿。
男人不该计较这些的,可我的心里真的很空dàng……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也许是习惯和生活态度的问题。赵俊,你从来没有去包容过别人吧?这个世界很大,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就像没有两片树叶是相同的,也没有两个人的思想是一致的。他的观点和行为,你必须认同它们的存在,但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中国人常说‘忍’字头上一把刀,现在刚开始有人违逆你,马上接受是很难,多几次就好了。”
“你他妈是让我做guī孙子了!”
“是你向我吐苦水的,这只是我的建议而已。人当然有底线,他伤了你的人格和自尊,你就可以毫不留qíng的回击!但现在的qíng形,只是伤了你大少爷的骄傲而已!多磨磨吧,这也是人生的经验,生活就是因为这样才值得人们去品味。
行了,我下了。想不通,下次就不要跟我说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