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冷眼扫了扫他：“不象，你根本就是。”
进屋洗了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石磊直接就趴主卧的chuáng上了。其实他也不太确定能睡着，可他实在太难受，脑袋里跳跳地疼，仿佛随时都能炸开。很快，范洪章也上了chuáng。石磊想说，你别碰我，我今晚没那兴致，可是范洪章似乎并没那个打算，他关了石磊chuáng这头的灯，开了他自己那边的小灯，拿了本书，坐在chuáng上，细细地读。
过了一会儿，范洪章发现石磊还睁着眼，语调温柔地问他：“我开着灯你睡不着？”
“没事儿，”石磊说，“开着灯挺好。”
那盏小灯，是他们去年到欧洲旅行的时候，在阿姆斯特丹买的，本来是三朵不同颜色的郁金花。范洪章买回来，找水晶工匠在每朵花上加了个小架子，就成了三个“石”字的形状，看起来，象个“磊”字。他当时并没赞许范洪章的心意，只说“你净整这些恶心扒拉，没用的”，但其实挺感动。
范洪章伸手将灯光调暗了些，他和石磊生活这么久，已经渐渐了解他不少习惯。他知道石磊在稍微有点光亮的时候，反倒睡得好。他收了书，躺下来，搂着石磊，轻声说：“睡吧。”
不知道为什么，石磊心里顿时侵浸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安宁，他的脸埋在范洪章棉布睡衣里，那里散发着清新好闻的“柔顺剂”的味道。一只温热的手，在他背后轻柔而有节奏地抚摸……这是他们之间少有的，沉静的时光。
石磊渐渐地，睡着了。
醒来已是满室阳光，范洪章比他早醒，但是也没下chuáng，冬季冰冷的上午，没什么比赖在被窝里幸福。石磊睁开眼，看见范洪章睡衣上灰色格子的图案，想起昨晚入睡前，那梦境般的安宁。他们无法天天见面，往往每次见面都是从chuáng上开始，xing爱拥有绝对的优先权。
昨夜的平淡温柔，堪称弥足珍贵。
“醒啦？”范洪章的声音传来，“睡得好不好？”
“不错。”石磊翻身，摊开手脚，大字躺在chuáng上抻着懒腰。
范洪章凑上来，压在他身上：“抻得这叫长啊！gān嘛，勾引我啊？”
“你这种人吧，就是太看得起自己，”石磊没躲，早上的身体总是很敏感，范洪章上下其手间，轻易地挑起他的qíngyù，“亏我刚刚还在心里表扬你……结果，你这么快原形毕露……”
“咱俩谁原形毕露？”范洪章伸手一弹石磊那里立正的老二，“你的家伙也睡醒了，早cao时间，石磊……”
窗外寒冬萧索，屋里满室chūn光。
那是个疯狂的上午。石磊到最后才意识到自己真赔，好不容易睡个好觉，缓了些体力，结果又给这老家伙榨gān了。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一起，被子胡乱地盖着，遮着不用遮的，露着不该露的。石磊真想抽支烟，可是他连抬胳膊点打火机的力气都没了。
“喂！”他用脚趾头勾了范洪章一下，“去给我拿根烟。”
“你怎不自己去拿啊？我比你岁数还大呢，尊老你懂不懂？”
“爱幼你懂不懂？”石磊紧跟一句，“快点儿，抽支烟，我好跟你算帐。”
“算什么帐？”
石磊这话在心里憋好久，一分钟都等不下去：“高南升在店里投了钱，你还敢让我管？你他妈的以为我有病，我就是饿死，没出息死，也不给他打工啊！”
“我就知道你有事儿，”范洪章撑起身，下地给石磊找烟，“为这个睡不着值得吗？北京的店他有股份，你那里的都是我的钱。我还不了解你，他投了钱的店jiāo给你管，那不等着赔吗？”
范洪章将烟送到石磊嘴边，又给他点上，自己也顺手点了一支，两个人舒服地抽着“事后烟”，一时都没说话。石磊也觉得不应该只信秦骄的一面之辞，北京的店他才不管，只要自己的那间没他的份就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石磊不怎么追究范洪章和高南升的那点破事儿了。
抽完烟，范洪章想起什么，披了件家居袍，走去客厅，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档案袋，递给他。石磊以为是店里什么的合同，没往心里去。
“要不要喝水？”范洪章问他。
“行，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