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童怕他在酒店瞎寻思,约他出来看场首映的话剧。苏杨出院在家里休养,别人给佟琥的票,他们四个人正好顺路。廖思成自然乐意,为了怕家里人追问,他gān脆卸了私人手机的电池,扔在酒店,父母都不知道他的公务手机号码,这才过了清净的周末。
佟琥的票位置都很好,靠前居中,就坐在导演编剧的后面。开演前,廖思成跟邹童凑在一起,看着手里的节目单,他们肩膀挨肩膀,有说有笑的小模样儿,却正好被廖妈看在眼里。原来,那个姑娘也有两张票,想要约廖思成看的,但家里人没联系上,姑娘会办事,就把票留给老两口儿了。
几天后,一个星期三的上午,邹童刚走进研究所,就被通知教授在办公室等他。教授少有一大早就来办公室的功夫,除非什么大事儿,又这么着急,邹童心里琢磨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刚要敲门,毕家声从里头走出来,挤眉弄眼,刚要跟他说什么,就听里面教授叫:“邹童来了吧?”
“哎,来啦。”
“那还不赶紧进来,等人八抬大轿抬你啊?”
邹童瘪瘪嘴,也没问毕家声怎么,就走了进去。
“一大早就骂人,不怕影响早餐消化?”他磨叽地跟教授开了个玩笑。
“嘿,你胆儿比毕家声大,”教授摘下眼睛,顺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你知不知道我找你gān嘛?”
“反正不像好事儿。”
“你还知道呐?”眼睛再架会鼻梁上,教授被他什么都不在意的神态给气激了:“说你多少次?别对啥事儿都这么一副漠不关心的吊儿郎当。”再然后,声音立刻就压低下来:“昨天党委刘书记找我,说收到匿名传真,说你跟毕家声行为不检点,乱搞同xing恋。”
邹童一听,火气上来:“我cao,谁这么缺德?”
教授一瞪眼,高声喝住:“你给我注意啊,这是什么流氓态度,还象个知识分子吗?”
邹童还是挺忌讳教授教训他的,收敛了下,没再出声儿。
教授见他至少装着虚心点儿,才往下说:“你在专业上是很出色,也挺懂事,什么都不用别人cao心,我向来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这些事儿,都是私事,我虽然年纪一大把,这个道理还是懂,可让别人这么捅到上头,我面子挂不住,你也不好看。以后注意影响,别老是得罪人,这年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你往三十奔了,别还跟个小孩儿似的,想gān嘛就gān嘛。”
从邹童大学新生入学,教授就格外关注过他,这些年也是看着他长大,他私人生活上那些事儿,就算不知细节,多少也听说些风chuī糙动,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还有,我说你就不能虚心点儿?你看人毕家声,我骂他,他就听着;你非得做出个我说的都是废话的表qíng?谁都说不听你啊?!就没谁说的话,你能往心里去?”
“我还得把心掏出来给您看呐?”邹童没好气地回答,“您说的,都在我心里啦!”
“你看你个小样儿!”教授给他整的哭笑不得,“不仅要听进去,还得消化吸收!”
邹童心里琢磨,这话能消化吗?不拉肚子才怪呢,但他没反驳,只想赶快被恩准放行,教授见他老实了,果然挥手让他走:“出去该gān嘛gān嘛吧,下不为例啊,再有谁反应,你自己找刘书记解释去吧!”
毕家声已经不在办公室,果然不一会儿,电话就响了:“我在‘纵横道’,你有空过来呗!”
“纵横道”离学校附近两条街,楼上有单独的包间,毕家声在顶头儿的那一间。
“靠,本来在楼下等,都怕给人跟踪。”毕家声见他进来,连忙说。
“这比楼下好哪儿呀?两人关一小屋里,不知让别人咋寻思呢!”邹童坐下来,生气地问:“谁活腻歪了,gān嘛整咱俩?”
毕家声无奈冷笑,摇了摇头:“还能有谁?估计就是廖思风她妈。”
“谁?廖思成他妈?”
“唉,对,都一个人么!他妈绝对是更年期躁狂症。我和廖思风就是一般朋友,简直就跟我睡过她闺女似的,我是同xing恋就是负心汉,都懒得跟她解释。肯定最近你和廖思成走得太近,她来气,就给咱俩一锅端了!”毕家声最后只好说:“咱俩得商量商量,不能让她这么闹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