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对你负责!”
邹童简直想不到江洪波会说出这样的话,瞠目结舌,半天才说:“你他妈的有病呀?”
太阳升得很高,从枝叶间穿梭而下,清凉的晨光缓缓蒸发。江洪波的车子悠闲地开过明媚的街头,渐渐地,将人声甩在后面。邹童这才发现他家住的一带,是多么幽静秀美。昨天早上走得那么匆忙,他连头也没抬地从这里逃跑的。
邹童跟着江洪波直接上了三楼,他的卧室在南边儿,靠着书房。外头高大的树木遮住了太阳,但冬天落了叶子,遮挡不住什么光线。江洪波给他找了身新的睡衣,让他换过以后躺下,自己下楼了。邹童想起之前两人在这里翻云覆雨,脸迅速地烧起来,他人生第一次尝到xing爱的味道,而江洪波,是那么让人难忘地,温柔。
不一会儿功夫,江洪波端了碗药汤上来:“把这个喝了,是阿姨家里祖传的感冒方子,很好用,我小时候感冒都喝这个,好得很快。”
邹童皱着眉,不怎么乐意,迟疑地看着黑乎乎的药汤,闻起来苦溜溜的。
“来吧,憋口气就喝光了,不怎么太苦。”
“你哪弄的呀?”
“我妈送来的,新煮的效果更好,但我也没时间回家,明天的吧!坚持喝两天,肯定能好。”
“谁说明天我还在这儿啊?”
“把病养好再回去吧,”江洪波好意挽留,“看你病成这个样子,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还是省省你的同qíng心吧,我自己亲爹都不心疼,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啊!”
呛归呛,邹童拿起药碗,闭着眼睛,憋口气,仰头都喝了。江洪波给他盖得很严实,很小心地检查了窗户都关紧,回身坐在他身边:“醒了就会舒服的,不骗你。”
可是邹童睡不着:“我睡不惯你的chuáng,”他诚实地说,“浑身都不踏实。”
“一看你就是挑剔的人,吃饭睡觉……什么都是。”江洪波说,“睡不着就说会儿话。”
“说什么呀?”
“你想说什么?”
“又不熟,没什么好说的。”
“你和那个周书博都说什么?”
“他呀!”邹童笑了,“不用我说,他的嘴一张开,都闭不上。”
“你俩关系挺好的?”
“我就算再讨人厌,也不至于全世界都烦我,还不能有个朋友啊?”
“谁说你讨厌?我看挺好的,很有趣。”
“那是新鲜感,时间长了,你肯定烦我。”邹童翻了个身,看着高高的天花板,“嘴巴又毒,心肠又坏,身体还不争气,最讨人厌了。”
江洪波躺下身,抱着邹童,也许他们还没有深入了解,就象邹童说的,他们之间只是新鲜感,可是他心里有种敏感的qíng绪,让他直觉邹童对他真的不寻常,想和他一起的感觉如此qiáng烈,恨不得立刻就能拥有他,再也不需要分开。
他从来没对任何人,任何事,有过这样热切的期待。
“有些事就是要相处以后才知道,说早了也没用。” 他摸了摸邹童的额头,低烧,有点热,“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别多想。”
他们在昏暗的室内,相拥躺着,被窗帘挡住的世界,是多么明媚和清澈。邹童的头,轻轻抵着江洪波的肩膀,沉默了许久,但是他并没有睡着。人生病的时候,qíng绪和感qíng都是脆弱的,他突然间有点渴望江洪波的怀抱。
“你怎么又回来了?”邹童沉默好半天,忍不住问:“昨晚,我看你开车走了的。”
江洪波躺得比邹童高,下巴顶着他的脑袋,声音像是从天上倾斜下来一般:“我就觉得,不管什么事,都应该努力一下才能问心无愧。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我想见到你,哪怕不容易,也要试试才甘心。”
“听起来怎么有点死皮赖脸啊?”
“呵呵,管什么yīn招儿,管用就行呗,这不是抱到你了?”
邹童被他的柔qíng陷害,忍不住向他怀里蹭了蹭:“傻瓜,中计了都不知道,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江洪波讲这话细细地品了品,突然笑出来:“哎,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也没有,你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