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童能给他气昏。
他们把东西收拾完,蛋糕刚烤好,邹童放进冰箱降温,想着反正自己需要买些鲜奶油,总得出门,也不再为廖思成的莽撞生气。上车以后,很严肃地叮嘱他:“以后我打电话,就算不躲开,也不是说你可以听,你最好自己回避;再有,别用你的标准帮我拿主意,该闭嘴的时候就闭嘴。”
“行,记住了。”廖思成果然不以为忤,毫不介意被教训。
邹童就知道,这种人和普通人脑筋构造不同,果然要把话说明白,否则依靠廖思成的常识,不晓得要气他多少次。
郑经理已经在酒店的大堂等,虽然没见过邹童,这里中国人稀少,还是很好辨认。见面就想请他吃饭,邹童连忙说:“我刚吃完过来的,而且我朋友还在车里等呢,不太方便。”
“那好,”也许是江洪波嘱咐过,郑经理一点都不敢牵qiáng邹童,“我们在这里坐吧!”
大堂的沙发座那里,他从包里掏出档案袋,递给邹童:“这里有张名片,是新华社驻西雅图的领导,江总和他打过招呼,你有什么难事可以直接找他,基本上什么都办得通。车钥匙是江总帮你租的一辆,提车地址什么都写得很清楚。你呆的时间不长,买了也带不走,到时候再卖也麻烦。如果车型不喜欢,可以去dealer那里更换。最后一样是张支票,留给你急用的,江总说,这里人生地不熟,让你好好照顾自己。”
江洪波的伎俩邹童是烂熟于心的,他不可能给郑经理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这事儿也不难敷衍,估计郑经理现在就以为自己是了不起谁的儿子,江洪波不过是变相送礼贿赂而已。所以,这戏码邹童还得配合着演,否则郑经理有rǔ使命,不愿放弃,变着法儿地纠缠自己,反倒麻烦更大。
这肯定也是江洪波的招儿,他当面跟自己说肯定碰壁,换个人来周旋,自己也得有所顾忌。邹童只好收了东西,转身走出酒店,在心里早把江洪波千刀万剐了。
“这么快呀?”等在车里的廖思成,完全没看出他脸色难看,“是不是得去买鲜奶油了?”
此时此刻的邹童,只想赶紧在电话上,把江洪波骂得狗血喷头,但他又不忍心看廖思成失望,这人还挺挂着他人生的第一个生日蛋糕。
“嗯,走吧!”
“得想着一遭儿把通下水的也买了存着,不信你看吧,下个月肯定就用得到!”
这人怎么成天就惦记这些事儿?邹童扭头看看廖思成专心开车的模样,刚刚的火冒三丈,竟也去了大半儿。
第二十章
江洪波的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很明显在等他,邹童反倒迟疑,没有立刻说话。
“邹童?”沉默让江洪波诧异,他等了几秒钟,忍不住询问,“是你吧?”
“还能是谁?”他没好气地说,“你他妈什么意思?”
另一端短暂沉默,语气轻轻地,听不出什么qíng绪,“没什么意思啊,怎么了?”
“还有脸问我?你让姓郑的找我gān嘛?”
“你一个人在外头,我也不放心,车子就是为了你方便,其他的以防万一,你要是什么都顺利,用不到就更好,有点儿什么紧急qíng况,离这么老远,谁也帮不上,不是让人gān着急吗?”
其实被廖思成这么一搅和,邹童已经没有开始那么生气,江洪波这么理所当然地一番话,让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从前两年开始争执,到现在分手各自单飞,他们无非顺其自然,从来也没有恳谈过,毕竟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彼此之间其实已经形成难以纠正的相处模式。
邹童突然有话想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分手,无非就是做个姿态,为了赌气?”
江洪波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随口应了过去:“gān嘛这么说?”
“我是认真的,没有试探你的意思,你想抱小叮就抱小叮,想睡伍可就睡伍可,我说分手,是以后我们都没有什么关联,你没必要再惺惺作态,替我着想,好像我们只是暂时冷战,你下点儿手头功夫,就能再追回去。我说得够明白吗?”
“明白,但我确实没那么想过,我们之间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说分手以后就形同陌路,你过得好坏都跟我无关。邹童,咱俩成不成,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这是在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就说过的,我也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