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打算在死后,留给苏好的最后一样东西?”
听着卓晏北的话,丹尼斯。赫在一片黑暗中终于恢复了一些知觉,只见他露在纱布外的嘴扯出一丝因为疼痛而有些僵硬的微笑:“你会jiāo给她么?”
卓晏北漠然:“你说呢?”
丹尼斯。赫的笑意更盛:“Moken,你胜了我这么多次,惟独这一次,我用整个家族和自己的xing命去换取一个给她的成全,你终于输了一次,并且输的比我还要láng狈。”
“哈哈……”丹尼斯。赫看不见这间病房,看不见一丁点的光明,也看不见卓晏北此刻的表qíng,他却是笑的更加得意,沙哑的声音仿佛还带着曾经的嚣张狂妄:“Moken,苏好以为她很了解你,其实她并不了解。你这个人太自负,你的爱qíng需要高度的忠诚与百分百的信任,你做到了,所以你要求苏好也一想必须做到,你很不喜欢她的心里悄悄住进第二个人的感觉,所以,你从来都没打算过让她亲手杀了我,因为你不希望她永远都记得我的存在……”
“可是这一次……你还怎么阻止?等到苏好发现这一切,她从此都不会再忘记我,你Moken就不会再是她心里的唯一,她会惦念着我,悄悄的惦念着我……”
“这就是你所谓的胜负?”卓晏北静漠的眼神里是淡淡的沧桑。
丹尼斯。赫冷笑:“怎么?你不服气?”
“苏好的确会心软,但她没有你想像的这么肤浅,即使她知道了我们顺利离开丹尼斯家族的原因,即使她知道了你最后所做的这一切,她的所有反映都只是出于人xing的本能,这于你口中那些所谓的胜负没有关系。”卓晏北淡淡道:“事到如今,你已经为这些年的残忍杀戮而付出应有的代价,等待
你的是法律的制裁是世人的谴责,更是一世的孤独折磨,你认为,我会因为你留给苏好的这样一个东西而不满?”
“丹尼斯。”卓晏北漠然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坚不可摧的,每一个人都有软肋,你以为我的软肋是苏好,可结果,你却输在过份的执着。如今,我能告诉你的真谛,唯有五个字。”
丹尼斯。赫转头,隔着层层纱布对上卓晏北的方向:“什么?”
卓晏北将手中的那张纸慢慢的折好,目色清幽而寡淡:“一物降一物。”
丹尼斯。赫愣住,直到听见卓晏北向外走时的脚步声,听见门开了又关的声音,他想起曾经在蔷薇园里对苏好说过的话。
“是,我会有报应,你就是我的报应!”
……
丹尼斯。赫忽然就笑了出来,笑声沙哑而狂放,绝望而大彻大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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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她有些迷惘的睁着眼看着黑暗的病房中的一切,一呼一吸间都是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看着黑暗中的一切,不敢叫人开灯,她生怕一开灯,这平静的一切就会被打碎。
就在她沉浸在这一片宁静与黑暗中时,在病chuáng边的一盏小灯忽然亮起,灯光昏huáng并不会太过刺眼,她骤然看见竟然一直都坐在她病chuáng边的一个靠椅上的卓晏北,是他打开了病chuáng边的灯。
“睡醒了怎么不叫我?”卓晏北俯身看了看她的jīng神状态:“想吃东西么?”
借着昏huáng的灯光,苏好的鼻间有些发酸,她盯着卓晏北站起身时那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动作,可眼前的这一切对她来说,是早已经不敢奢望,甚至已经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触到的莫大的幸福。
终于彻底回到了现实,所有的痛苦一瞬间仿佛烟消云散,只剩下眼前满眼都是对自己关怀有加的男人。
她忽然就咧嘴笑了起来:“晏北。”
“嗯?”卓晏北知道她又睡了这么久,应该会口渴,一般经过长时间的煎熬和身体疼痛,醒来后的第一反映都是想要喝水,他正转身去倒了杯温开水过来,同时细心的拿了根之前就已经准备的吸管。
回到病chuáng边,见苏好一双眼睛始终盯着他在看,卓晏北先是怔了一下,接着似是明白了她的心qíng起伏,清俊的眉宇微微动了动,叹笑着伸出手抚她坐起身,将吸管和水杯递到她嘴边:“先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