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赫虽没有死,但是全身重度烧伤,眼睛被浓烟熏伤,嗓子也被熏伤了,除了偶尔能张口说些简单的话以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
珍迪说,丹尼斯。赫醒来之后,就没有说过话。
FBI成员已经将那个在爆炸时扑倒丹尼斯。赫的老女人的尸体带回了法医部门,DNA检测结果是,那个又老又丑又疯的女人,是中国人,并且,她是丹尼斯。赫的母亲。这个才四十多岁的女人长期营养不良加上似乎有jīng神上的问题而被关在黑暗的屋子里不能外出见人,身体已经消耗到了一定的程度,老化的非常快,至于爆炸那天她究竟是被哪个知道她存在的长老给放了出来,这就不得而知了。
苏好听的直皱眉,更是不敢相信。
如果丹尼斯。赫知道他的母亲还活着,他的人生会不会多了一丝温暖和期待,他活下去的方向里会不会因为他的母亲而走向正轨。
可事实的一切已经演变成了现在这种地步,再也没了如果。
两天后,苏好想出去走走,但是因为没什么力气,所以坐在轮椅上被珍迪推出了住院康复区,在外边晒了一会儿太阳,被推回去的时候,她让珍迪带她去看看丹尼斯。赫。
在那个特殊的ICU监护室门外,苏好隔着被FBI警方特许打开的玻璃窗,看着那个全身围着纱布绷带,僵硬的坐在病chuáng边,双眼被一条绷带紧紧的绑着,正在被几个医生护士包围的人。
如果不是警方人员的肯定还有珍迪严肃的点头,苏好根本不敢认出那个面目全非的被包的像是个木乃伊的人就是丹尼斯。赫。
他们说,丹尼斯。赫的眼睛以后应该是无法再看见东西了,他那双湛蓝的犹如宝石一样的眼睛,再也睁不开。
他们说,丹尼斯。赫的腿部被炸伤,即使不需要截肢,但也有几处被炸伤的烂ròu被挖掉,新长出来的ròu需要一定时间的恢复期,而他的骨关节被炸药的震dàng力震断,有几处已呈粉碎xing断裂,很难恢复正常运动行走。
让苏好唯一想不到并且庆幸的是,丹尼斯。赫保住了命,可让苏好难受的是,他始终都不知道她的母亲究竟长成什么模样,只是在爆炸的一瞬间被自己的母亲抱住,并且,他从此看不见光明,从此无法行走,从此都只能在美国监狱里度过这一生。
这比死还让人难爱。
“Suela。”见苏好的眼睛有些发红,珍迪俯下身在她耳边说:“你要进去看看他吗?我听说他在醒来之后就不配合治疗。”
苏好却是摇了摇头,收回眼中那丝微微的湿润,深呼吸了一口气,再又深深的看着那个浑身上下面目全非的男人。
“人生在世,凡事都是过眼云烟,每个人犯过的错或许会被原谅,但是他犯过的错并不是一句原谅就能解决的。成年人的世界里,如果错的太严重,终究是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罢,苏好转头说:“珍迪,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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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苏好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将丹尼斯。赫藏在婚纱中留给她的那张写满“赫”字的纸轻轻的折好,准备晚一些的时候jiāo给卓晏北,想让他将这张纸拿到法医那边去,等到丹尼斯。赫母亲的尸体过一段时间被处理掉的时候,希望能将这张写满了她儿子唯名字中唯一一个中文字的纸随着那个可怜的女人一起被焚毁。
就在苏好靠在病chuáng边慢慢的站起身,更也在平复内心里的波澜起伏的时候,她忽然打了个呵欠,抬起手看了一眼
自己现在枯瘦的手背,慢慢挪动着脚步走到墙边,却因为内心里对吗啡和海洛因等jīng神类药物qiáng烈的渴望而浑身又一次开始了剧烈的颤抖。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低下头,将额头贴在墙上,双手也同时按在墙上,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可那种没有吸过毒没有切身体会过的可怕的空dòng和对毒品的yù。望仿佛瞬间就要将她吞噬。
“Moken,Suela今天的状态不过,她上午出去晒了太阳,还自己走了几圈,后来我们去了楼下被警方监控的特殊监护室,她在外边看见了丹尼斯。赫,但是没有进去,我看Suela想的很开明,意识也很清楚,虽然的确有些难受,但是她一直都很清醒,所以Moken,对于这件事qíng,我们已经可以彻底的放心了。”
珍迪在病房外拿着刚刚去营养师那边取来的餐盘过来,看见刚刚忙完回来的卓晏北后便轻声对他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