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儿,衣服贵。”路响开口回了第二句。
他今天穿的是件过膝的长大衣,阿玛尼的经典款。
说话的时候衣角正好漏了一片在光影里,宋澜一看应该是上好的羊绒质地,然后笑着说:“你也知道贵?挺识货的么!还真会挑。”
布料市场里有好几家是做高档面料的、宋澜在里面混了几年,当然知道这男人身上穿的那件面料的质地与价格。
几百块钱一米,加上人工与废料,做一件这样的大衣成本就要三四千了,如果再贴个牌做成那些国际大牌的高仿价格还能更高。
就是因为每家铺子都会有做好的成衣展示,所以以前市场里有铺子失窃时除了钱财丢失,也会有一些料子版型好的样衣同时丢失。说到底衣服偷起来方便,往自己身上一套,就和之前自己穿着来一样,没人能发现。
“废话特么一大堆,让你靠过去听没听懂?我cao,我脾气要上来了!光火啰(生气的意思)!”
先头一句还说得好好的,气势上能压得过去,后来加的那句话差点没让路响破了功笑了出来,感觉这个小混混劫匪当的简直不专业!就和小孩子扮家家酒似的,一言不合吵起了架,最后吵不过的那方gān脆说“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一样。
他不动声色地翘了下嘴角,然后别过身走到宋澜刚才指定他靠着的地方,手趴上了墙。
“把东西拿出来。”见路响束手就擒,宋澜让他jiāo出赃物。
钱包在车里,电话又不是什么钻石版的装bī货,所以此时能拿出来保命的除了手上那块手表就只有兜里躺着的那串十八子了。路响想了想,问他:“在我口袋呢,你自己来拿?”
“叫你拿你就拿,你这人怎么那么多事,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你的语文课是数学老师教的?”宋澜看不清他的脸,只觉他是个空有架子的大高个,一晚上说东绕西的,jiāo流起来很费劲。
路响乖乖掏出兜里的十八子,举过头,等着宋澜上来取。
“就这一件?”宋澜疑问。
“其他不在我这。”
先前自己看到的的确是几个人,这会儿他们散开来行动,这个落单的小偷可能说的是真话,宋澜这么想。
他走近,拿着长条竹竿斜押着路响的背,确定他暂时不能动弹后举起手去勾他手上的那串东西。
手还没到,路响又问:“你确定从我这拿走?”
觉得自己有些被耍着玩的迹象,宋澜加进了手里的力度,另一只手奋力一勾把那串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揣进了兜里。
以为大功告成,能押着人去附近的派出所了,还没露出个欣喜的笑容来,所有的事态就有了个一百八的大反转。
不过一秒的时间,宋澜就被反剪了双手,不得动弹。
竹竿哐当一下掉在路面上,噔噔噔地连着弹了好几下,最后滚去了一边暗沟里。
宋澜开口骂:“cao|你妈,你yīn我。”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刚才路响问他要不要自己来拿完全就是施计,为的就是能把他搞得放低了防备好伺机反攻。简直cao蛋了,自己可能真的发烧的厉害,脑子也不灵光了,这下蠢死了。
路响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这样骂他,包括王征在内,即使心里恨他个半死,但是这种侮rǔ|xing|粗言粗语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听宋澜一骂,一咬牙,膝盖一曲往他小腿窝那一顶直接摁着他,让他跪倒在地。
那种力量是恐怖的,路响以前当兵的时候就是他们部队连续三年的近身格斗冠军。除此之外,因为小时候父母离异有人在他背后嚼舌头,他没把对方打个半死,所以他长期以来一直是他们那片儿大院里的打架王。
“啊~”宋澜吃了他一记痛,没忍住直接叫了出来,“我cao!”
其实宋澜也打架,还挺能打的,但是对方是格斗高手还受过专业训练,他只能被人拿捏的像条死鱼一样。
路响恢复了先前的沉默,手伸进宋澜的兜里去掏那串十八子。拿出十八子的同时还带出了一张卡片,卡片掉在地上,他顺势捡了起来,往宋澜口袋里回塞的同时,他瞥见了俞俊彦三个字。又拿出来在路灯下反复细看,最后才把名片赛回到宋澜的衣兜里。
他一只手剪着宋澜的两条胳膊,另一只手gān脆去拉他的脖颈。
一下子两人的姿势变成了一上一下,一个仰视另一个的样子。宋澜被路响qiáng行着后仰,他的下巴完全脱了力,被路响的虎口捏的都快脱臼了。
“你认识俞俊彦?你是他什么人?”这次变为路响先开口说话,话说得很急,但是宋澜能听明白。